个接近的地方下来,步行二十来分钟就可以到,这一天阳光和煦,微风拂花海,懒懒惹人睡。 小朋友们背着半人高的画夹,颜料都是冷峯准备的,带的水彩,有颜色,有趣味,易上手,最适合半玩半学的小孩。 别冬站在冷峯身后,看他教小朋友画画,小朋友围着他站了一圈,似乎对白纸上出现的色彩变化很感兴趣。 冷峯画了一片花海,然后在花海中画了一只肥硕的灰兔,站起身,捧着前爪,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周围的小孩都咯咯笑了,还用手指去碰画板上那只兔子。 别冬心里又涌出那股不可思议的感觉,这根本不像冷峯会画出来的东西,这么人高马大,冷面冰霜的,坐在花丛里画了一只肥兔子。 “可爱”两个字刚从别冬心里升起,就被他死死摁下去了,他被自己不受控的念头弄得脸红,怎么能用这么美好的两个字来形容眼前的“恶人”?别冬忿忿地想,以后这两个字要从自己的脑子里抠出去,谁都不准用。 “恶人”无知无觉,自己画完了,然后揭开一张新的纸,让小朋友们把画夹支开,跟着他一起画,或者自己想画什么画什么。 这片花海里物种丰富,花、各种低矮植物,时不时出现的野兔,不怕人的松鼠……有的小孩画着画着,忍不住扔了手中的画笔去追野兔,别冬照看着不让他们跑远。 最后的两天别冬没准备自己再上手去画画,虽然他觉得这事儿也很有意思,但前面两次出的小乱子,他都认为是自己分神了的缘故,如果他没去雕那只松鼠,就不会出现刻刀,如果自己不去洗手,就不会没看住那群孩子,所以现在他什么都不做,就只眼观八路耳听四方地做好他的本职工作。 冷峯看出别冬今天没有动手的意思,不知怎么竟然觉得有些遗憾,但他也不好上前去问你为什么今天不画了,你画得挺好的,要不然还是试试? 这些话冷峯怎么也说不出口。 风平浪静的一天过去,巴士车送小朋友回学校,冷峯仍旧开车先送蓝雪青,再送别冬,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随园路端头,别冬下车时说“谢谢”,冷峯淡淡点头,别冬拉开车门,正巧江沅打电话给他,别冬接了,江沅问他是不是和冷峯在一块,让他俩一起来司放这儿吃饭。 司放的饭馆出的那起群殴事故几乎传遍了整个镇子,又被好事者添油加醋地加了许多莫须有的背景情节,成了个双方为情仇杀的故事,蓝雪青和顾尔藏莫名其妙地成了故事主角,被传得又香艳又江湖,有人当着司放的面讲给他听,他只能“草”了一声。 地方小,人杂,生活节奏又慢,谣言在这种地方格外有土壤,见风见水地就能茁壮成长。 这天晚上司放对江沅和冷峯抱怨了一通,但这通谣言竟然让司放的饭馆生意又好了起来,总归当地人也好,游客也好,都对这种“有故事”的地方和人充满兴趣。 江沅有点好奇这几天别冬和冷峯朝夕相对的相处究竟如何,又有点羡慕冷峯,可以跟别冬因为工作的名义这么近距离地待在一起。 别冬虽然是客栈的义工,哦现在应该升级为管家了,但江沅总觉得他跟自己始终保持着距离,该做的事该干的活儿一点不少,现在还给客栈带来生意,但除此之外,江沅并不觉得别冬比刚来的时候跟他更亲近了。 好像一直就是那样,一直都在一个有名目,有来头的,极其客观的关系里,想再近一点,江沅都无从下手。 他觉得这样简单的,却又谜一样的别冬很吸引人。 把几拨客人忙活完,司放提前打烊,几个人才得空坐下来一起吃饭,别冬又是忙进忙出地帮着打下手,江沅观察冷峯和别冬,两人之间还跟以前一样,没啥交流,连眼神都没碰撞,但江沅莫名地就是觉得,两人间那种剑拔弩张,有一个没一个的那种僵持感快没有了。 他真觉得好奇,试探地问:“你俩最近做那个活动怎么样啊?” 别冬夹菜的手顿了顿,这时看了眼冷峯,正巧冷峯也看了眼他,视线在空中短暂交错,很快又各自飞开,冷峯淡声说:“还行,出了点小乱子,没啥大事,青姐接的活动,安全做下来就行。” 江沅点头:“那是,这种活动不求成果,安全第一。” 司放默默听着,今天户外写生,小朋友们吃的午饭都是从他这儿订的,他给做了打包好,送到公路的地方,别冬和冷峯去接了带过去,这事儿是别冬跟蓝雪青的提议,她也同意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