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惊出了一身冷汗,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就僵直着说不出话来,因着手有些微微发颤,便攥紧了拳头。 舌根子底下泛出了几点酸意,后槽牙不自主的咬紧了,脸上显露出一些难堪。 赵月珠看了她一眼,说道:“杏桃做事勤恳,尽心尽力,提拔为二等丫鬟,春兰犯下大错,且不知悔改,贬为撒扫丫鬟。” 春兰见赵月珠网开一面,不禁喜上眉梢,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谢小姐宽恕,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好好侍奉小姐。” 能避过这一劫,春兰就觉得有翻身的机会,赵月珠院子里的一等丫鬟,她还真没有放在眼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己样貌生得好,就算是给少爷当开脸丫头也是够格的。 等其他人都退出去了,香草才不解的问道:“小姐可不是太便宜春兰了,她背主又狡辩,怎么说也应该发卖出去,秋水阁可不能容下她这样的老鼠屎,不说坏了一锅粥,想起来也膈应人。” 赵月珠浅浅的笑道:“留着她自然是有用,记得把她与我不合的消息传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第61章 下诏狱 这日,难得赵老夫人兴致好,传了府中诸人一起用早膳,就连赵月敏也打扮了一番出现在德芳院。 赵月珠看着满满一桌的吃食,随意捡了几样,就默默地细嚼慢咽,自己吃自己的。 食不言寝不语,众人安静进食,有如赵老夫人一般垂眉敛目等着布菜的,有如赵月玉一般心思活泛,偷偷拿眼睇着众人的,也有如赵礼羽一般半歪着身子,风卷残云一般扫荡面前的吃食。 突然,有个丫鬟惊慌的走进来,但神情中的不安与紧张一览无余,小脸苍白苍白的,似乎是被骇得没有一丝血色,进门时一个不慎,差点被门槛绊倒。 李妈妈不满地说着:“什么事如此慌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以后别说是老夫人房里出去的,可丢不起这人。” 那丫鬟抬起一张清秀的小脸,急急道:“回老夫人,奴婢是失了分寸,但外面来了好些官差,说是大理寺的人,说公子在任上犯了事,要来拿大公子下诏狱,被老爷拦住了,眼看这会就要进来了。”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赵礼云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忽而犹如一道寒光劈面,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又颓唐地瘫软在座椅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钱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喊道:“这怎么可能!其中必然有什么差池,是不是你这丫鬟听错了!” 那丫鬟被钱氏的样子吓到了,壮着胆子说道:“那官差说了,青州的百姓告御状..”丫鬟越说越轻,倒是有些不敢启口。 钱氏几步冲到丫鬟面前,眼角漫过浓浓的煞气,眉目之中的狠厉之色一触即发,她手牢牢捏住丫鬟的手臂,尖尖的指甲几乎嵌到丫鬟的皮肉里去。 丫鬟吃痛,惊呼道:“说是大少爷勾结乡绅,迫害百姓。” 赵礼云已经像是一条死鱼,肚子朝天,吐着稀薄的泡泡。他眼中一片灰败之色,眼珠子也像是定住了一般,几乎不能转动,喉头哽住了似的,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仔细去听,就像是四处奔逃后的猎物落入捕食者手中的哀鸣声,透着悲凉,还有无处可逃的无奈。 赵礼云乍然听见丫鬟的话,眼珠微微转动,慢慢溢上了些恐惧和惶惑。 赵升和赵毅从屋外进来,后面是四个官差。赵礼云忽然站起来,膝行到赵毅面前,眼眶泛红,浑身颤抖,紧紧抓住赵毅的衣袍:“爹,二叔,你们要救我啊,不能看着我就这么下狱了!” 赵毅原本是满脸冰寒,现在看到爱子这番模样,心终究是软了几分。 他心中又如何不自苦呢,赵礼云一直都是他的骄傲,他没有赵升的好命,会投胎,托生的好,承了爵位。 但赵礼羽不学无术,整日介的走鸡斗狗,不像赵礼云小小年纪就是两榜进士,圣眷隆恩。 但事到如今,一切依仗和美好都成了泡沫,赵礼云犯了事,前途未卜,而他这个父亲却无能为力,这让赵毅倍感无奈。 赵升扶着赵礼云站了起来:“你是我赵家的子孙,即使做了错事,我们也不会不管你的,只是你在堂上要如实相告,官大人问你时,切不可隐瞒虚报,你可知道了。” 赵礼云连连点头,几个官差见时候差不多了,便上前押了赵礼云。 有小厮凑前递上了沉甸甸的荷包,奈何,官差的头头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要收下的意思。 赵毅心中便沉了几许,心道这回是悬了,赵礼云的官途算是走到头了,能不能全须全尾的走出大牢都难说,想到这里,赵毅的心都在滴血,只能陪着笑送了几个官差出府。 赵礼云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头脑也有些发昏,踉踉跄跄地跟着离开。 一顿饭吃得众人难以下咽,不欢而散。赵老夫人气得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闷闷的堵在胸口,几乎喘不了气,还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