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黑得油光锃亮。只是他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精光四射。 他进来就往床边走去:“这就是大夫人吧,我受人所托,替你看诊。” 白氏虚弱一笑:“有劳燕神医了。”男子笑了笑后就替白氏把脉。闻了闻刚端出来的药汁。 “你可能是服食了夹竹桃和砒石,两物相生相克,最是凶猛,好在剂量尚轻,性命无碍。” 白氏惊得变了脸色,又疑惑道:“我吃食都是信任的妈妈接手,难有纰漏,算一算得病的日子,难道是药有问题,可是前几个大夫也检查过药渣,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赵月珠扬一扬眉道:“许是药渣被人换了也未可知,幕后之人使了些腌臜手段,想要瞒天过海。” 燕神医扶了扶胡子:“我给夫人开一贴药,按时服下,半月后自然无虞。” 赵月珠心知这神医是不想卷入后宅争斗,急着要离开了,便笑道:“多谢燕神医诊治,红芜,你去送神医到偏房开药方。” 白氏心中又惊又怒,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要取她性命,她自问向来待人宽和,又体恤下人,竟有人如此歹毒,使这种下作法子坑害她,白氏有些慌张的抓住了赵月珠的手臂:“月珠,有人要害我!” 赵月珠拍了拍白氏的手:“母亲放心,作恶之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揪出那个幕后黑手也不是难事,现在要紧的还是母亲养好身子,不要动了肝火,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白氏犹自不放心,自嘲地道:“没想到那人的手伸的这样的长,想出了这样腌臜的法子对付我,也难为他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还做的这么滴水不漏的,想来也是筹谋已久,只为了取我性命。也不只是哪路神仙,还是哪拨牛鬼蛇神,卯足了劲儿不让我安生。”白氏说完,一口气没有倒过来,伏在床头又是好一阵咳喘。 赵月珠温和道:“母亲放心,我会嘱咐下人好好检查院子里的一应用物和吃食,必然不会再出差错,下毒之人想要再出手也得顾忌几分,他的手再长,想要故技重施也怕是不能够了,再说今日燕神医上门,犹如给他们敲了一个警钟,他们若是自乱手脚,恐怕事迹败露,我们也有机可乘。” 白氏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好一个赵府,弄得乌烟瘴气,人人自危,一时竟也捉不出凶手,我被他设计了倒也罢了,他若是把手伸到你和礼羽身上,可该如何是好。” 赵月珠劝慰道:“母亲不必多虑,我和礼羽都不是任人搓扁捏圆的软乎人,自会处处当心。反倒是母亲,还在病中,不要思虑太多才是,您只要记得万事有我们呢,放开心思养病才好。若是整日记挂着这些事,熬坏了身子才得不偿失,亲者痛仇者快,我们也放不下心。” 等红芜回来后,赵月珠嘱咐她们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又嘱咐了她们几句,香草听了两眼放光,脸蛋红扑扑的。红芜也是一脸的愤慨和解气。 因着立冬刚过没多久,还只是戌初时分,天色就已经黑沉沉的了,天空像是一个黑色的大染缸,不管怎么搅都是乌墨一般漆黑,零星点缀着几颗晶亮的星子。 晚上风又大,但却吹不开夜色的浓重,黑幕浆糊似的糊在脸上,几米开外的物什都看不分明,只有檐角下挂着的红色风灯带来了些许明亮,烛火透过红色的罩子散发出温暖的光晕,由于光线太过朦胧,并照不清楚什么。 但那红色的光圈就好像照亮了心中的乌沉沉,即使在冬夜里,也温暖了不少。 丫鬟八角在院子里面熬着药,许是乏了,不住地打着哈欠,头一点一点的就要睡着了,突然红芜喊了她一声,八角打了个激灵,进屋听差事去了。 院子里更加寂静,树丛处黑黢黢一片,寒风吹过,只见树叶微微摇摆,已是分不清到底摇晃的是树枝还是影子,枝叶乱摆间,犹如群魔乱舞,黑影幢幢。 突然,有一个影子从墙头一跃而下,没有丝毫声响,比夜猫还要轻灵。 黑影窜到药炉边上,拿起盖碗,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将里面白色的粉末如数倒进了药壶中。 正当他要离开时,忽然手上剧痛,竟是被人反手拧住了,他挣了几下想要脱身。但无奈技不如人,被钳制地越发紧了。 继而周围火光大亮,从暗处走出了不少人。 赵月珠面沉如水,冷冷道:“绑起来。” 赵礼羽身边的仆从上前七手八脚的想要绑了那人。不过他奋力挣扎,显然是会几分拳脚功夫,一时竟让他挣脱了出去,一头磕在了门柱上,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 只看见额头上一个血骷颅,不一会儿血水就流了一脸,红的狰狞而可怕。 有仆从上前探他的鼻息后,摇了摇头。 有人拿来灯笼仔细一照那黑影的面目,赫然是前院的小厮马回。 那几个仆从皆是唏嘘不已,这马回是管家看他孤苦无依,才买进了府里,他会些武术,身子又强健,做事尽心尽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