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抽抽搭搭抹着泪,一步三滑的上了树。但爬到一半时,身子抖如筛糠,再难前进,低头一看,哪里还有赵月敏的影子。 赵月珠骑虎难下,上不去下不来,委屈害怕涌上心头,哀哀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二婶钱氏身边的罗妈妈找了来,让人把赵月珠驼了下来,送去了钱氏的屋子,只见赵月敏垂头而站,钱氏正板着脸训斥着她。 见赵月珠进来,钱氏缓和了神色,把她拉到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你妹妹不懂事,你莫要与她计较,婶子替她给你赔不是了,以后她再如此行径,你万不可惯着她。” 很久之后,赵月珠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说南安伯府大小姐嚣张跋扈、娇蛮任性。而二小姐知礼守节、温婉大方、甜美可人。 场景一变,新婚燕尔,赵月珠发现自己站在书桌前,孙萧立于身后,温热的鼻息喷薄在赵月珠耳际,隐隐有青草的气息,半拥着赵月珠的身子,极尽缠绵。 赵月珠俏脸绯红,握着毛笔的手也有些颤抖,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轻笑:“娘子如此娇羞,倒让为夫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是赵月珠记忆中仅存的与孙萧琴瑟和鸣的画面。 突然,赵月珠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是铺天盖地的血红和痛楚,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了,她只能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逼迫不过之下,用力一挣,终于睁开了眼。 回忆如潮水般褪去,赵月珠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茅草屋之中,桌椅摇摇晃晃,木门颤颤巍巍,房梁簌簌落灰,说不出的拮据破旧,而且四壁漏风,冻得人手脚僵硬。 赵月珠轻轻打量了一圈,满头的问号,但架不住嗓子里渴得冒烟,几乎能喷出火来,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润了润嗓子。 赵月珠只觉得手脚发软,勉强翻身而起,扶着墙壁走到门边,外头耀眼的日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适应了一会她才看见门口煮着一个炉子,茶汤滚滚沸腾,边上是一个小童,正微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哼着十八摸,那神态尤为惬意自在,仿佛看不见赵月珠这个大活人。 赵月珠吸了两口气,挂起一抹自以为娇美的笑靥,客客气气地问道:“这位小哥,可否讨碗茶水。” 小童有些不悦的掀开眼皮,上上下下瞅了赵月珠几眼,有些嫌弃的努努嘴道:“没水,没见炉子上煨着草药么。” 赵月珠有些肝火上涌,看见小童漫不经心的模样就来气。但实在是渴得慌,乍然看见篱笆边有一缸子水,哪管他三七二十一,拿起搁在炉边的勺子,走过去就是一阵牛饮。 咕咚咕咚一顿奋战,顿时觉得这水是世界上最鲜美不过的东西,浑身都通泰了。 回身却发现那小童正对着自己笑着,他本就长得机灵可爱,这笑容要有多天真就有多天真,要有多单纯就有多单纯。 但赵月珠没来由的背上一阵发毛,总觉得这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只见小童呵呵笑了一会,指着水缸道:“旺财最喜欢在这缸子里游水。” 赵月珠满头满脑的黑线,旺财?土狗?游水? 天知道旺财有没有在游水的时候往水缸里排泄不明物体,兴许旺财大爷游得高兴了,即兴唱一曲歌也不一定。 赵月珠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了几声,一个没撑住,扶着泥墙就是一番倾泻如注,直吐得天昏地暗、头昏眼花。 就在赵月珠连黄疸都要吐出来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声:“茉儿,可不能欺侮你师妹,你若不长记性,就自个儿住去凌云峰。” 茉儿顿时垮了一张小脸,连连讨饶道:“我可不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师傅您可开开恩吧。” 赵月珠好不容易缓过了劲儿,回身一看,是 一个老者,身形高瘦,穿着轻绸宽袍,束着道髻,乌须飘飘,五十开外的模样。脸上笑意盈盈,看着赵月珠的目光很是和蔼。 赵月珠像是想起了什么,师妹!她什么时候成了这小屁孩的师妹了?她才不要! 看着赵月珠的脸色变幻了一会儿,茉儿捂嘴憨笑了一会儿,大言不惭地道:“师妹,这位是师傅,还不见礼。” 赵月珠眼睛睁得溜圆,满脸的难以置信,一阵气血上涌。 那老道嘿嘿一笑,伸手在胸前摸了一会,慢悠悠地拿出了一张纸,极为得意的掸了掸:“好徒儿,这是你签下的卖身契,概不反悔,入此山,进吾门,就是我座下弟子了。” 赵月珠看见纸上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