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卿也在此刻睁开了眼睛。 佩德? 她疑惑地转动着眼珠子。 …… 艾伯特觉得自己如同被一团烈火灼烧。 他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自己神智还在,尸体却被暴露在高山之上,眼睁睁地看着秃鹫一块一块地啄食着他的腐肉。 痛—— 浑身剧烈的疼痛。 这是艾伯特醒来的第一个想法。 他竟然还能活下来! 但还没有等他从劫后余生的欣喜当中回过神,艾伯特轻轻动了动有着撕裂痛感的眼球,就看到病房那块蒙着寡白窗帘布的背后,立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病房里面是死一样的寂静,因为是在危急抢救室,这里面没有一个护士,一个医生,只有机器闪烁着红绿交错的灯光。 噢,还有另外一个声音。 是心电检测仪嘟嘟的声响,明明平稳清晰,打着有规律的节拍,此刻在艾伯特听来,却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窗帘动了动,人影从背后走了出来。 艾伯特目眦欲裂,他的嘴巴就像被锁上一样,再涂上厚厚一层胶水,张不开,也叫不出声。 医生呢?护士呢?他父亲呢? 他们都在哪儿,为什么丢他一个人在这里? 是一位金发血瞳的高瘦青年。 佩德平静地迈出第一步,他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如同玻璃珠子一样,透着诡异的光辉,牢牢锁住床上被包成木乃伊的艾伯特。 “唔唔——” 无端的恐惧要将艾伯特淹没。 这可怕的力量,还有源源不断蔓延上他心头的畏惧。 佩德身后的空气像是被融化一样,轻微振动,而后在艾伯特震惊的目光中,空气如同被撕裂,就像是拉链一样缓缓拉开,一点点露出藏匿在背后那黑色的、神秘的、但是带着死亡色彩的空间。 !!! 时空裂缝? 三个带着黑色斗篷,手持镰刀的人从背后走了出来。 他们的脸颊隐没在斗篷的阴影之中,带着白骨的獠牙,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唤那个金发青年—— 大人。 艾伯特眼前一黑,等他再醒来,他欣喜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身体轻盈,就像是一片羽毛,浑身上下充满活力。 但他马上发现一个绝望的事实—— 他那残破又丑陋的身体仍然躺在病床上。 什么人能够直接将他的灵魂从躯体中抽离出来。 除了—— 艾伯特腿一软,径自跪倒在地。 他颤颤巍巍地低下头,嘴唇颤抖着念出那几个字,祈求着。 “死神大人。” “请您放过您忠心耿耿的臣民。” 冷汗湿透艾伯特的衣服。 如果此刻他有一面镜子,艾伯特会发现他原本还讨女孩子欢心的脸颊长满了肉瘤,滴滴答答流着脓。 灵魂可不会骗人。 “亚伯拉罕·艾伯特。” 现在应当称之为死神,轻声唤道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是神的教诲,九幽地狱一样的冰冷与死寂,一字一如同有实体般砸到艾伯特灵魂的骨头上,压弯他本以弯曲的脊梁。 “你应当感到荣幸,如此卑贱的蝼蚁,本不应当让我亲手赐予你死亡。” 站在死神背后的三位九级死神摘下宽大的帽子,好奇地盯着地上蠕虫一样的青年。 这个魅魔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够让他们平日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死神大人如此生气,甚至于大动干戈地直接打通一条和死界连接的通道,让他们把他带回去审判他。 啧,可这个灵魂看上去一点都没有韧劲。 让他们想想,上一次还是一个,呃,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