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道童战战兢兢地望着这边,李墨青却并不提起借宿被拒之事,顾平林见他一番好意,也就当作不知。观主亲自将众人引去客院安顿,又设宴接风,顾平林吩咐甘立带众人过去,自己却与李墨青在院内对坐小酌。 蓝非雨没有跟着过去,只独自坐在石阶上,慢慢地擦拭折秀剑。 顾平林看在眼里。 他对李墨青这个师父确实很在意,两世师徒,但愿两人不会再落得前世一般结果,一个死,一个心灰意冷。 李墨青也留意到了,回头对蓝非雨道:“你不跟他们过去,在这里做什么?” 蓝非雨这才抬头:“我不喜饮酒。” “不饮酒,多结识些朋友也好,”李墨青摇头,对顾平林道,“从小就这性子,让你见笑了。” 顾平林不予置评,提壶斟了两杯酒:“银兰山庄近年在修界重振声威,看来天剑并未给李兄带来麻烦,倒是我多虑了。” 李墨青苦笑道:“你没多虑,谁不想要天剑?自从我出了神工谷,银兰山庄暗里不知送走多少麻烦,幸亏有非雨,否则别说天剑,连银兰山庄也难保住。”他微微别过脸,捂着嘴咳嗽。 蓝非雨立即从石阶上起身,大步走过来,轻抚他的后背,缓缓送入真气。 “我没事。”李墨青摆手。 “你在想什么!”蓝非雨忍不住开口,隐隐带上一丝怒气,“灵石乳能治好你的脉疾,何须如此辛苦?” 李墨青似乎不喜谈及此事,略严厉:“我自有道理,你是在教训我么,退下!” 蓝非雨看了他半晌,低头退开。 顾平林缓缓搁下酒杯,似是随口道:“令徒于师徒之礼虽有疏忽,却也是一片孝心,李兄得此佳徒,令人称羡。” “被惯坏了,惹你笑话。”李墨青有些尴尬。 顾平林蹙眉看看蓝非雨,也不再说什么,问起正事:“紫霄宫被灭门一事,李兄可知内情?” 李墨青闻言一愣,沉吟半晌,道:“你也怀疑此事?” 顾平林道:“李兄也在怀疑。” 李墨青沉默了下,道:“围剿紫霄宫时,我也去了,最后虽也搜出不少证据证实他们与魔域有往来,但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至于与嵬风师勾结,妄图颠覆正宗道界……” 见他不再继续说,顾平林接过来:“除了南珠送来的那封信,别无证据。” “没错,”李墨青轻叹,黯然道,“其实我一直心有疑虑,奈何力有不逮,当时情形不容阻止,如今木已成舟,紫霄宫不存,我也无从追查起。”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顾平林道,“信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信中消息纵是编造,亦当有如此编造的理由,所有假象的后面,必然会隐藏着一线真相。” 李墨青不解:“你的意思是……” 顾平林道:“颠覆道界。的确,别说嵬风师,整个魔域都没人敢公然说这种话,包括我们正宗道界,所有人都不会在意这种一听就觉得荒谬的狂言妄语,与嵬风师勾结才是罪名。”他停了停,手指轻点桌面:“但如果,所有证据确凿的事情都是假,那有没可能,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才接近真相?” 李墨青吃惊:“莫非你认为……” “精于布局之人,总会习惯性地在假象中掺杂一丝真相,好比要陷害一个人杀人,凶手是假,证人证物是假,却必定真有人死。同理,如果信是假,紫霄宫是冤枉,嵬风师亦是被陷害,一切都是假,”手指停顿,顾平林抬眸,“那,这句狂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