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们都不要卖。再好的楼房都不如我们这种带院子的。我家不卖,你家也别卖。他们拿我们没办法,官再大又怎样?现在不是解放前了。桂也在他们那边不过是个学徒工,每个月拿几十块钱,换什么工作不行?” 桂奶奶的这个表态让红果很安心,她把橘皮丢到了垃圾斗里,“我奶奶也是这个意思,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换房。万一哪天你们家改变主意了,一定要提前跟我们通个气。” 桂奶奶满口答应,她想了一想,又道:“我也不爱说人闲话,不过……老吉这个人啊,你们还是不要跟他走太近。” 桂奶奶劝红果他们不要跟老吉走太近,她琢磨着这话里起码有三层意思。 一层是桂奶奶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桂奶奶知道红果和宗炎的关系? 一层是老吉这个人在桂奶奶看来并不靠谱。 还有一层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桂奶奶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 “他都是以帮杜老板的名义在买房,但是我们谁都没见过杜老板。” 原来是说这个,红果松了一口气,她笑着点了点头:“无论是杜老板还是刁老板,谁来买房,我们都不卖。” 两家商量好了,卖房的事一定要共同进退。 ……… 平常上班时间,采玉房都很闲,红果没事就到玉雕房跟着其他学徒学东西。 那日她从玉雕房回来,很难得,采玉房里的其他同事都在。 采玉房除了红果,其他都是有一定年纪的老男人。 一个李东是她还没来之前就负责采购的主任,因为红果抢了他晋升的位置,心底对红果意见不小;一个老廖是鹩哥的父亲,大玉坊的老员工,采买老手;还有一个雷鸣算是三人当中最年轻的,是鉴玉专家,看玉高手。 他们个个身经百战,几乎每个月都要去木得各大场口采买玉石。 红果她一个不懂玉的小女孩哪里压得住这些牛人,所以她作为房头,几乎不管他们的事,只负责签字和算账。 农历年之前采玉房要最后去一趟木得进行采买,李东他们三个写了出差申请表递过来要红果签字,红果看了眼经费预算竟然是十万。 十万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平常去场口,采玉房的人并不会带现金去,都是谈好了价钱,财务划账的。 李东坐红果前面,他回过头来,一看就知道小女孩啥都不懂,他往烟灰缸里拧灭了烟头,咳嗽了一声,稍微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这不是去场口,是去玉料大集,每年莫八镇年关的玉料大集都是这个预算,遇到好料子要有现金在手才能抢到货,不然马上就被别人买走了。” 年纪最大的老廖坐在最外面卷土烟,他把卷好的土烟放舌头上舔了舔,道:“有些人等这个大集都等一年了,每年都有人能捡漏买到好玉,不知今年的货怎么样。” 坐在角落的雷鸣是三个人里最沉默寡言的一个,平常没事就坐在办公室看闲书,也不爱出去跟大家一起赌玉,到点就下班。 雷鸣没说话。 李东又道:“往年是老板亲自带队去,今年就我们三个。” 红果拿着账单去找张凯,张凯在办公室玩石头,他关掉手中的手电筒,朝她招招手,道:“我正想找你,今年的莫八镇大集,你跟他们走一趟。” 红果诧异:“我也去?” 她最远只去过县城,从来没去过木得,更不懂得如何采买。 “你带着他们三个去,很近,五十多公里。明天早点出发,傍晚就能回。” “你看看这个预算,十万。” “是这个数。本来今年还要往上加的,但我舅在医院守着我妹呢,他没心情去,我那天也有事走不开。你去帮我盯着。”张凯把声音低了低,道:“李东这个人做采买主任很多年了,有场口伙计举报他吃回扣,这次是大集,用的都是现金,那就更好捞油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