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红果奶奶又忍不住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发现大家已经散了,霞姑正拎着个桶去洗澡,奶奶小声问:“上去了?” 霞姑摇头撇了撇嘴,她指了指爷爷的房,奶奶这才发现对面房门底下漏出一丝灯光,忙走过去推开门,只见红果已经躺在小床上裹着被子在看书。 红果奶奶扯了扯门锁,看向红果道:“你倒是能耐,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旁门左道。” 红果踢了踢脚下的被子,挑眉调皮一笑:“早点睡。” “这不是你一个女孩子睡的地方。” “我不怕。” 奶奶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她实在拿红果没办法,只好退了一步,道:“越来越没王法了。” 这个家以前她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结果现在孙女长本事了,经常抗旨不从,她竟然也不恼怒,心底还挺高兴的,她也纳闷,只能感叹自己果然是老了。 红果拿了两个枕头靠着趟床上看书,这房间里的那些专业医药书籍她看不懂,随手抽了两本小说来看,都是古典小说,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又起身放回书架去。 挑来挑去还是《红楼梦》有点吸引力,她把《石头记》抽出来,上册被桂英接走了,她看的是下册,《红楼梦》她熟悉,随便翻开一章都可以看的滋滋有味。 结果一看看到半夜,迷迷糊糊听到“咚”一声响,她赶紧坐起身,才发现原来自己睡着后书本掉地上了。 她探身去捡起书本,书皮不小心滑落,她又去捡书皮,才发现地上掉了一页纸。 捡起那页泛黄的小小纸片,这应该是夹在书皮里的,上面用水笔画了一些看不明白的三角形、圆圈和线条标记。这是什么?看着像是残页,并不齐全,她实在看不懂,便把纸片夹回书中,闭上眼却再也睡不着。 如果她没猜错,她爷爷是死在这个房间的吧?所以这么多年他们家情愿把房间荒废也不用,她不信鬼神,但奶奶信,奶奶是害怕的。 窗外飞来一直灰色的蛾子,在灯泡周围扑闪着,她起身把灯关了。 第二天桂英看店,红果奶奶和霞姑一起去百货店买了一整套新被面,被面买回来该洗的洗,该晒的晒,最近天气好,太阳猛烈,不过半天功夫就全干了。 宗炎在省城买了一辆吉普车,办好所有手续,临近傍晚才到家。 院子里都静悄悄,李家门敞开着屋里没人,结果上楼发现他房间门没锁,门上还挂着房东的备用钥匙,里面有人在说话。 进去一看,红果奶奶和霞姑两人正在给他的床铺上大红的被子。 只听红果奶奶说:“你把床套那个角拉直,差一点。” “这样直吗?”霞姑回过头看到宗炎,吓了一跳,马上扯了扯她二姑。 “扯我干什么!”红果奶奶回头一看,只见宗炎手里提着个旅行箱站在门口。 宗炎礼貌地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我孙女婿回来了。”红果奶奶跟霞姑打趣了一句,然后对宗炎笑道:“我们在给你和红果准备新房。” 宗炎打量着红彤彤略显俗气的床铺,对于这突然的安排不由微微皱眉,“她知道吗?” “等她下班回来就知道了。” 看来是老太太一厢情愿的安排,他把行李箱拉到换衣间里,没表态,他不会反对,这种事男人就不应该反对。 这边床铺整理好了,霞姑又下去搬别的东西。 奶奶心底早就打了好几遍的腹稿,她盯着宗炎,说:“之前我们说好了年后摆喜酒的,但我听你飞叔说你家在国内确实没其他亲戚了,我家亲戚也不多,双方又都没有父母主持,我想着这喜酒就不摆了吧,你说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