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沉左右张望了一下。 屋外在下雨,天气寒凉,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渗,四处都是水声,他现在又穿着短袖,这时候会宿舍也不是不行,只是男生那边的大爷没有女生宿舍这边的大妈好说话。 很可能有假条也不放人进去。 现在是上课点,整栋楼应该都没人。 宋轻沉想了想,低声说话。 “能、能不能让他进去等一会儿。” 大妈在摇头,“不行,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这是规矩。” “他……”宋轻沉不断在脑海中想着说辞,“他还在发烧。” “就让他在、在门口等一会儿。” “我收拾完就、就下来。” 宋轻沉确实不会说谎,磕磕绊绊的样子非但没让大妈相信,反而让她更怀疑了。 她犹疑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乱转,“你们不会是搞对象逃课吧?” 宋轻沉这一次立刻摇头,“真、真不是,是跟老师,请了假的。” “要是您还是不信的话,就给我们老师打个电话,问问。” 否认的果断,才让大妈放心下来。 “算了,”她说,“反正现在女生宿舍也没人,让他进来等一会儿。” “不过他不能上去,外面冷,可以先来我这屋等。” 宋轻沉看了周池妄一眼,连连点头,“行。” 她小跑着往上,到了自己宿舍楼里面,关上门,靠在门上站定了一会儿,然后走向卫生间。 七中算是市里宿舍条件最好的学校之一,有空调,独立卫生间和独立浴室,她考上之后曾经听他们的主任得意洋洋地说,国内很多大学都没有七中这个宿舍条件。 宿舍里面的水还在烧着,宋轻沉换了身衣服,冲了个澡。 热水浇在她的脸上时,她感觉到眼眶中有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的往外溢,她抹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才吸吸鼻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眼眶还是红的。 大概直到一会儿去上课,也只会是这样。 喜欢一个人就像在心里盘了一个结,洒下了一颗种子,每多关注那个人一点,小树苗就会长大一些,底部的根须也会深入一分。 她关注姜彻三年,心中那颗树苗早已经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了。 今日一朝砍断,连根拔起,拖泥带肉。 真的疼。 直到现在,宋轻沉还觉得自己的手指在颤抖,稍稍闭眼,两个人的对话又会闪现在眼前。 她狠狠摇头。 收拾好之后,周池妄的衣服也被她整齐的挂起来,拔掉空调插销,用吹风机吹了吹,这才送下来。 宋轻沉走读,宿舍里面留下的衣服只有一件备用的短袖。 她走下去,周池妄还在等她,人站在宿管房的门口,斜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的低头。 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才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她周身。 她的头发果然被剪的很乱,用吹风机吹过以后,明显看出来一边长一边短,有些蜷缩在脑后,有些则往外翘。 宋轻沉察觉到他的目光,又把自己的眼镜往上推了推,企图遮住发红的眼眶。 “我的头发,很、很难看吗?” 周池妄垂下视线,“傻。” 不知道是在说她的头发,还是在说她。 平日被嘲讽后,宋轻沉总会磕磕绊绊地反唇相讥,今日却呐呐地摸着自己的头发。 “那、那中午我去理发店,修一下好了。” 周池妄不表态,他忽而发问。 “你外套呢?” “没、没带着,就一件。” 说着,又把挂在手臂上的外套递给他。 “这个,还给你,已经给你吹干了。” 周池妄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宋轻沉手中递给他的外套,没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