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还能怎样,事到如今也只能顺着自家娘娘了,娘娘肯在乎她一个奴婢的想法已经是厚爱,若再不顾娘娘心情继续阻止她出宫,就是得寸进尺,万一被娘娘厌恶,她跟谁哭去? “都听娘娘的。” 言一色满怀欣慰地点头,“嗯,这就对了,我直接去宫门等着,你从钟灵宫带几个能打能扛的人过来。” “是,娘娘。” …… 驾着马车带着人的芳心很快与言一色汇合,出宫门时,芳心才报了言妃娘娘名号,还没拿出一宫之主的玉牌时,守卫已痛快地放行,对着言一色坐的那辆马车道,“恭送娘娘,望娘娘在宫门落锁前回来。” 言一色未语,芳心代替她笑着应了一声,“守卫大哥放心,我家娘娘会遵守宫规的。” 言罢,芳心上了言一色所在的马车,后头另有一辆坐着钟灵宫小太监的马车,一行人平安地从宫门出来。 车内,言一色歪靠在车壁上,纤细手指玩弄着腰间香囊坠着的如水流苏,轻轻卷起一圈又任由缕缕丝线从指腹落下,如此周而复始,很是贪恋丝线滑过手指的微凉触感。 芳心低头沉默地坐在角落里,不知在想什么,言一色眼角余光注意她很久了,慢悠悠地道,“趁着这次出宫,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芳心闻言一愣,想做的,没有啊? 言一色看到了她疑惑的眼神,便知她的家不在丛京了,“我想,若你家在丛京的话,准你回去看看。” 芳心这下明白了,不禁朝言一色露出感激一笑,清丽的五官娇美可人,“谢娘娘体恤,只是奴婢要辜负您的心意了,奴婢家在芝麻县一个小村落里,离丛京有十几日的路程,奴婢的娘一个月前就没了,只是今早才得到信而已。” 言一色笑笑,漂亮的眼睛里干净没有杂质,似有浅浅的一层水波晃动,带着湿漉漉的朦胧感,对芳心的伤心事避而不谈,“芝麻县?随意的名字,想来也是个随意的地方。” 芳心跟着展颜,气息总算没有那么沉闷,“娘娘说的是啊,那里的人也是随意地活着,自由自在。”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到了钰王府后,言一色报上名号露个脸,便叫开门的小厮如临大敌,惊呼一声,跑去找了自己的上司管事,那管事显然是个有主意的,不慌不忙将言一色等人请了进来。 钰王南易闻风而来,一脸玩味地出现在言一色面前,言一色瞟了他一眼,脚下不停,标准微笑挂在脸上,强制忽略这具身体看到他时心中产生的异样,“王爷来的正好,帮我准备几辆马车,我今日要将自己院里的东西带走。” 她过来只带了人没带足车,就是打着钰王府的主意,方便又省力。 南易穿着一袭大红色绣牡丹的宽袖锦袍,腰间白色玉带勾勒身形,更衬他玉树临风,身姿颀长。 他一言不,陪着言一色走,在经过一个拐角处时,不动声色将芳心挤到了后面,换成了他离言一色最近,开口之前先笑,一双魅惑的桃花眼仿佛带电,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心口酥麻,“王妃娘娘在宫里过得可还好?” 言一色偏头看他,将他这副秀色可餐的模样尽收眼底,不得不说,这钰王长得真不赖,也难怪原主即便被他害死也生不出恨意,他的确有让女人死心塌地的资本。 她眼神清明若水,语气和善,仿佛她和钰王不是一对怨偶,而是相交多年的好友,“王爷在宫里有那么多眼线,还不清楚我的境地吗?” 南易地闪过一丝冷意,面上若无其事,“王妃,关于你的消息再准确,也比不上你亲口说。” 言一色忽地嗤笑一声,微微耸肩,似是无奈,语气敷衍地打他,“好吧,我很好,陛下对我宠爱有加,不会拿我当人肉盾牌的,你放心。” ‘人肉盾牌’的词眼,瞬间戳破了两人之间的虚假和平。 但南易表面上撑住了,似乎没听懂言一色话中的另有所指,前方有个台阶要下,他先一步走了过去,停下,朝言一色伸出手,神色温柔真诚,“我牵你。” 言一色的心口猛地一阵紧缩,她站立在原地,静静感受着这份……酸楚。 这是言轻残留的身体本能,即便死了,仍然对南易有着执念,他的一举一动还是能影响她。 言一色抬起手,朝着南易的掌心伸过去,眼看就要交握在一起,她忽然化掌为拳,狠厉地将南易的手捶了下去! 清晰急促的响声吓呆了芳心和其他跟着的下人。 南易怔然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言一色目不斜视地从他身侧走过,娇俏灵动地翻了个白眼,“我不是宠物,用不着你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