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彼此传递着微弱的声音,似茫然,似困惑,又不甘于凛风中凋零。于是将根基深埋土间,又向上探出枝节。 那该是小小的风潮,还是席卷一切的劫难? 等一个未知的回答。 通天静默了须臾,长长的衣摆垂落一地,在无言中盛开出花来,极尽明艳之色。远处一波波扬起的声浪惊醒了他,那声浪也仿佛是一朵正款款而开的花朵,渐渐拨开外层的帷幕。 他望了眼远处,只轻声道了一句:“……带我去看看吧。” * 高悬天际的明月缀于天幕之上,皎洁的光穿墙入户,未谙离别苦。少女扶着楼梯慢慢往下走,绯红长裙曳过地面,又止歇在一处拐角,透过亭台,隐约窥见天光。 她茫然地望着此间景致,像是隔着亘古的时光,于旧地重游。 旧地又非梦中故土,只应和了这飘飘扬扬的雪,落满星湖。自夜幕低垂,至天光破晓,苍茫的雪却似永恒的一幕,像轻羽落于心头。 她沉默了一瞬,终是向着这无常的命运伸出了手。 光是从一点漫开的。 白鹤童子恍然间抬头,便已见楼阁上飘落的雪灼染上亮光,宛若流星划过天穹,将这一池的青莲都点亮,朦朦胧胧的雾气聚散着,随着阵法的每一次运转,而低沉地呼吸着。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好一会儿,才睁大那双乌沉沉的眼眸,记起自己的职责来。扑棱棱的纸鹤于荧雪中穿梭,自玉宸的视线中远去。 她动了动手指,神色中落入几许渺远,似水墨渲染开来,扑朔的一笔。又一根一根地收拢了手指,转而攥紧。 不光此处,外界尚且有人关注着摘星楼的风吹草动,但这声势又似与往常迥异。 多宝道人放下手中执着的书卷,若有所思地看去,仿佛头顶高悬的剑无声斩落,久待而至;在宥于静悟中睁眼,袖袍拂过身侧冷锋,落了半缕发丝,他眼帘微垂,喃喃唤上一声“小师叔”。 往远了看,清寂简陋的屋室内,又是谁于慌乱中松了手,重重砸落了书册,面上复杂难言。 这片土地顷刻之间活了过来,如同无声的宣告。 祂的归来。 老子和元始来得并不慢。 玉清道尊只于中途停歇了一瞬,伸手接下盘旋于半空中的纸鹤,目光略微一扫,又抿唇朝摘星楼的方向赶去。 他微微蹙眉,唇角下压,唇线绷得笔直,周身若有若无地蕴藏着冷意,凝而不发。 太清不急不缓,手中拂尘敲打着臂膀,一派闲适的模样。他倒是平静,只偶尔抬眸瞧一眼元始。 事实上,也不必过多纠结。 玉宸一身红衣翩跹,早已安然立于飞雪之中。她略一抬首,望着远至的道尊,面上不带悲喜,一如往常的从容。少女眉睫微微翕动,轻盈得落了一片雪,又润染上一层潋滟水色,柔和了几分神情。 元始忽然在想:于她而言,另一个世界的他们,又算是什么人呢? 玉宸上前一步,目光清冷,似要轻唤一声。 太清却比她更快一步。 道尊眉眼淡淡,手中拂尘一甩,毫无征兆便已出手袭去。少女刚刚迈出的步伐一缓,又往旁边一滑,侧首避过一道术法。 她眼眸一沉,右手虚握,自袖中抽出一把流光长剑,顺手挽了个剑势,便迎了上去。剑锋凌厉,起势便携起此间风雪。少女身上的红色长裙飘摇而动,盛如烈火,分外灼目。 元始步履一顿,眉头紧锁。 猝不及防的展开让他愣了一愣,再看时,又见两人默契地避开楼阁,踩着云梯纵入高空之中,自一点绵延开来的轰鸣声须臾间便响彻昆仑上下。 被留在原地的玉清道尊沉默了须臾,偏过头又见自家童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还未开口便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元始冷着脸挥袖将他托住,又熟练地掐着法诀开了昆仑大阵。 “又……”元始咬牙,眸光冷冽,却突兀地笑上一声。 白鹤童子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抬头去看似乎心情骤然变差的玉清道尊。不仅是他,昆仑上下都茫然地对视了一眼。 说起来,昆仑大阵原应是个好看的摆设,只在危急时刻开启。只是最近,不知为何频频为道尊所用。 弟子们心有戚戚地想着:原来洪荒,已经这么危险了吗? 太清并未停手,唇边带上些微笑意,迎着玉宸的剑锋上前。玄妙的道文飞速凝聚,天穹之上,闷雷翻滚着,云层翻涌而散,峰峦无声颤栗着,为这世间至高的权柄低下头来。 玉宸微歪过头,眸色淡漠疏离,她迅速分析着漏洞,长剑丝毫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