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飞快,眼瞧着就要到春耕。 家家户户都把农具拿出来,仔细检查。 缺铁的趁着这功夫不用,赶紧拿去县里铁匠铺修补。 一切为了春耕做准备。 徐家的农具一共三套,丁文江这天得空,特意过来帮着看看。 有一副没怎么用,倒也不需要补,另外两个不行。 绑好,扛起,临走之前,看着丁琬说: “你婆家那二亩地,你们娘仨种不过来。爹到时候会跟你弟弟,再带俩人过来帮忙。徐家没有功名,不好雇人。” 丁琬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恬静的道: “都听爹的。到时候我也下地。” “你下地干啥,就二亩地,用不着你。”丁文江摇头。 这是他宝贝闺女,怎能让她累着。 丁琬心里暖和,挽着父亲的胳膊往外走,边走边说: “总要学着自己独立嘛。爹,你不用特意照顾我,我能行!” 坚定的眼神,强硬的态度。 让丁文江更加心疼不已。 本是呵护在手心里的闺女,经历了丧夫,也终于学着长大了。 长叹口气,拍拍她的肩头,道: “行吧,都依你。过几天在种,现在太早,地不干。” “知道了爹。”丁琬说完,突然想起狗的事情,又说,“爹,你帮我问了嘛,我姥爷那边能弄到小狗崽吗?” 丁文江摇头。 “你姥爷那边弄不到,说是没有带崽子的。不过爹跟你二舅说了,他在县里当差,应该有门路。这事儿急不来,再等等。” “嗯,我知道了。” 送走了丁文江,丁琬去正房,跟耿氏一起做鞋。 春耕种地,最费的就是鞋。 家家户户的女眷,都得做好多给家里下地的男人们。 不下地干活,后方的事情,得给人家料理明白,不然会被骂的。 这几日,徐锁住就跟贪睡的小懒猫一般,动不动就睡觉。 农家有句俗话,叫: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还想睡一会儿。 耿氏没在意,丁琬也没在意。 娘俩凑在一起,一边干活儿一边聊天,但也显得惬意。 周氏一早就走了。 说是回娘家看看,能不能抠出些银子。 其实大家都不是傻子,她那么说,不过是找个由头回去瞅瞅。 至于银子?别想了。 耿氏纳袼褙,丁琬做鞋,娘俩分工明确。 不知怎的,睡觉的徐锁住,突然哆嗦了一下,随后就不停地哆嗦。 丁琬离得近,很快就发现了。 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孩子抱起。 此刻,徐锁住已经翻了白眼,浑身抽搐。 “哎呀呀,这是咋回事儿啊?”耿氏傻了。 咋也没想到,好好睡觉的孩子,竟然突然这般。 丁琬没敢耽误,抱起孩子,下地穿鞋就跑出去了。 耿氏也不敢耽误,趿上鞋子跟在后面。 婆媳二人赶到村头李郎中家时,恰好李郎中就在院子里晒药。 丁琬推门进院,气喘吁吁的说: “李叔,快,孩子……孩子……” 跑的太急,话说的不多,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 耿氏都累傻了,靠着门框,堆坐在地上。 李郎中也没耽误,从她手里接过孩子,直接快步进了西屋。 丁琬把婆婆扶起来,二人一起跟在后面。 一进屋就闻到了药味儿,很浓,很好闻。 徐锁住仍旧浑身抽搐,耿氏再旁看着,默默流泪。 这事儿换做村里别的老太太,早就哭的不要不要了。 这么隐忍…… 丁琬走过去,挽着婆婆的胳膊,无声的摇摇头,算作安慰。 李郎中看了一番,从柜子里拿了个瓷瓶出来,倒出里面的一粒丸药,看着丁琬说: “二年家的,过来帮个忙。” “好。” 丁琬过去,把孩子抱起,李郎中捏住他的鼻子,把丸药喂了下去。 “这药里有鸡屎藤,还有瓜蒂。出现上吐下泻的症状不用怕,等排净了也就没事儿了。” 丁琬看着李郎中,茫然的蹙眉问: “李叔,锁住这是……” 李郎中叹口气,看着他们娘俩,说: “我刚才看了下,他好像是吃了番木鳖。可是奇怪了,这东西是南面的,你家咋有呢?” “什么东西?”丁琬追问。 她没听过这个名字,家里更加不可能有这害人的玩意。 李郎中看着满脸泪痕的耿氏,叹口气,说: “番木鳖又叫马钱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