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海走后的第五天,整个辽东、北阳,仿佛滚烫的油锅滴入凉水,热闹非常。 老百姓在长期饥饿的情况下,终于爆发了。 有扎堆抢劫的,也有自己活不下去,也不让旁人活下去的。 总之县里摊贩全都收摊,各个店铺,全都关门。 县衙大门紧闭,即便如此,还是有人用砖头砸。 这样的情况,高粱酿就不敢让人运了。 沿途多少难民不清楚,这样因为活不下去而乱起来的百姓,更加不清楚。 各村各家,人人自危。 这天土庄子的赵刚,把村里的壮小伙儿,全都找到了祠堂,给大家分派任务。 他们有酒坊,有工钱,还有口粮。 这个冬天过得跟往年差不多。 可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 赵刚说出跟蒋文平定下的规矩后,大家伙儿全都愣住了。 毕竟这些壮小伙,白天要去酒坊上工,晚上再巡夜,铁打的身子也够呛能挺住。 赵刚明白众人的为难,长叹口气,道: “大家听我说,酒坊那边我已经大好照顾了。巡视前半夜的,第二天照常上工。后半夜的,上午不去。” 刘铁杠听到这话,轻声地说: “族长爷爷,如果上半天,那工钱也是半天。这……” 蒋文平站起身,走到赵刚身边,说: “我知道你们现在拼命做工,就为了多攒点,来年好过活。可是一旦那些暴民进村,抢了几家,那该咋办?” “不是没来吗?”庆年也站在刘铁杠那边。 如今已经这样了,若是他们在因为巡夜,耽误了赚钱,来年光景若是不好,又该咋办?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蝗灾,真的让他们害怕了。 赵刚瞅着小伙子们抵触的样子,长叹口气,道: “娃儿们啊,这不是杞人忧天,这是防备万一。大家先把个人赚钱放在一旁,要顾念大局啊!” 苦口婆心一番话,小伙子们根本不能听。 “族长爷爷,你该知道,咱们村如果没有丁家,也得跟外面的人一样。救济粮,哪有啥救济粮啊,咱村没遭灾啊。” “就是说啊爷爷,这巡夜耽误赚钱,我们……不想做啊。” “是啊是啊……” “……” 大伙儿纷纷表达自己的意思,反正就是一个目的: 不能耽误做工赚钱。 蒋文平没法子,从儿子使了个眼色,蒋鹤立马出去了。 片刻后,丁琬到了。 大家一见到她来,纷纷说着自己想法。 丁琬觉得巡夜是应该的。 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抵触。 想了下,抿唇说道: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族长爷爷的担心,不无道理。要不这样,两口子都在酒坊做工的,你们守后半夜,保证家里一人正常上工,怎样?” 不等大家抗议,丁琬继续又道: “如果不巡夜,酒坊也就只能停工了。” “啊?” “为啥啊?” “东家,你不能这么做啊。” “为啥不能?”丁琬反问,看着作坊几个骨干蹙眉又道,“你们在酒坊做了那么久,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