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一觉醒来,夜半三更。 看着一身孝衣的徐永涵,就坐在床边,心里“咯噔”一记。 面色惊慌,“猛”地伸手拽住他,道: “谁?” 徐永涵喉咙抖动,沉稳地回答: “咱娘。” “……为什么?”丁琬难以置信。 明明晨起她出门的时候,婆母还好好地,怎么人突然就没了呢? 徐永涵见她要起,急忙伸手把人扶起来,说: “具体情况你看过这个就知道了。” 说着,把耿氏提前写好的信,交给她。 他也是回来之后,从丁翠兰手里拿过信、读过,才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丁琬拆开信件,足足七页纸。 字里行间读出了耿氏的难与累,可她一点都没有察觉。 或者说,没敢去深究。 放下信件,艰难的看着徐永涵道: “我看到过咱娘睡躺椅,可我竟然……竟然没有去问。如果我当时问了是不是就……” “你别哭,你还在月子里,对眼睛不好。”徐永涵伸手把人抱住,不敢让她难过。 刚生产完,而且还是早产,对她已经是莫大的伤害。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告诉你,听咱娘的,好好坐月子。娘那边的后事,有我呢。皇上封了娘安贤县主,后事大操大办,断不会委屈了母亲。” 丁琬在他怀里不住摇头,无声抗议。 委屈? 让婆母这么早离世,已经是委屈了婆母。 张大嘴巴,任由眼泪往外流,想着当初徐大可、徐二年出殡当天,婆婆要给放妻书,怎么也想不到婆母竟然走了。 本该荣养晚年,怎么就…… 徐永涵察觉到湿热感,长叹口气。 他也想哭,更想嚎啕大哭,但这个时候他不成,他还得绷着,把母亲的身后事操持完全。 都说生前一杯水,胜过死后万堆灰。 他忙的根本没有去关心母亲,子欲养而亲不待,他悔啊! 好一会儿,丁琬起身,擦了擦眼睛,说: “我换身衣服,咱们去给娘守灵。” 说完就掀开被子打算下地,可扯到耻骨,疼得她倒抽口凉气。 徐永涵伸手拦住她,摇摇头,说: “我回来就是阻止你,不让你去守灵。” “为啥?”丁琬秀眉紧蹙,有些不悦。 “将军,夫人,香桃姑娘来了。” 翠云的声音,及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丁琬深吸口气调整,冲着门口道: “让她进来。” 屋门推开,很快香桃背着药箱从外面进来。 丁琬看着药箱,苦笑着落泪道: “哥,你去忙吧,我在家做月子。” 徐永涵没动,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刚才还那么坚持,怎么突然就想开了? 丁琬叹气,指着自己狼狈的样子,说: “我去不了,身子不干净。” 土庄子有个规矩,身子不干净的人,不能去参加白事,会污了死者走黄泉路。 刚才没意识到,当看到香桃的药箱才想起来,她身上血气重,对死者不好。 “我已经对不起咱娘了,不能再让她走的不安生。” 丁琬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