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是湿润的,舌头一舔,味道咸咸的,是泪水。 “你还好吧?”黎甜甜的床位旁,出现了四个脑袋。 黎甜甜木木的,不回答,还没从梦境里完全走出来。 室友进一步说道:“你做噩梦了,呼吸很快,还一直哭,吓死我们了。” 哦,这样啊。 其他人见黎甜甜还是不说话,互相看了看对方,便散开了,去做各自的事了。 这个寝室里的女生都是环境工程1班的,都是黎甜甜的同班同学。军训时,大家都急于在陌生的环境里认识朋友,交到好朋友,寻求安全感,但黎甜甜不一样,她好似不需要朋友,性格孤僻,不怎么爱说话交流,其他人坐在一团,生怕被排挤了,她就单独一个人坐着,自成一体。 就如现在,她做了噩梦,大家对她关心,没换来一句回应,一次两次还好,久而久之,这样很容易让人挫败。 黎甜甜在床上躺着,醒来后脑里一直回响这么一句诗: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那是吴运才在梦里讲的一句诗。 后来黎甜甜查了,这首诗出自北宋词人欧阳修的《玉楼春》 = 周二晚上7点的古诗词鉴赏选修课,黎甜甜忘记去上了。 许承年拿花名册点到的时候,发现就只有黎甜甜一个人没到。 他抽开笔帽,拿笔在黎甜甜的名字后打了一个叉,对讲台下的学生说道:“文学院的学生们对我再熟悉不过了,逃我的课,两次,这门课直接挂掉,不用参加期末考试了,这是选修课,我不会给重修的机会,台下其他系的同学们不知道,所以我重申一遍,告知大家,我每节课都会点名,逃课两次,死定了。” 台下不熟悉许承年的新生们没想到许承年会这么严厉,选修课而已,拿来混学分的,竟然每节课必点名,正课都不会每节课必点名。 表面看他文文弱弱,病秧子一个,长相惹人垂怜,眼睛水汪汪的,跟男版黛玉似的,说话上课却给人喘不上气的压迫感。 金幼河从小到大就被许承年这样压迫着,一直都是想逃又逃不掉许承年的怪圈里,连上个选修课都能栽在许承年的手里,所以他特地坐在了最后一排,就是想躲许承年。 “金幼河,向你的朋友黎甜甜转告一声,她再逃一次课,她这门课就挂掉了。”许承年合上花名册,用那一百多度的近视眼精准捕捉到坐在最后一排的金幼河,手里拿着小蜜蜂扩音器的小喇叭说道。 谁和黎甜甜是朋友啊?就见过几次面,送了一次饭,饭还是小舅舅让送的,为什么总要把黎甜甜安给自己!金幼河鞋子里的脚趾紧抠,不敢看讲台上的许承年,违心说道:“好,好的。” 得到了金幼河的回答,许承年收回犀利的目光。 墙上一共有四块活动的黑板,许承年站在讲台边,把隐藏好的一块黑板拉下来,拿着扩音器说道:“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那块隐藏好的黑板拉下来,上面写了一句许承年提前就写好的诗。 字体清秀,不像是个男人的字体,字迹端正留于黑板,书写着: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