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阵眩晕,还好及时扶住了一旁的床架才没倒回被子里,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胳膊,心想着应当没流这么多血才对,手指一抻,意外发现自己的掌心上绑着厚厚的纱布,看着这里也曾受过伤,但她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本想问起,俞济已将茶盏递了过来,她接过喝了几口才解了渴,俞济在一旁惶惶望着,似是担心她又会被女鬼捉走,自己护不住她,嘴唇失了血色,他轻声道歉:“师妹,是我没护着你……”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辛云容假意瞪了他一眼,“生龙活虎的,还解决了女鬼的事情呢,俞师兄不夸夸我?” 俞济扯着嘴角,清秀的脸庞上多了一分笑意:“师妹一向聪慧。” “那当然,”辛云容挥了挥自己的手臂,眉眼弯弯,“你看我其实没多大事……对了,酆公子呢?” 她这么一问,俞济望向门外:“酆兄……好像是走了。” 走了?! 辛云容差点从床上跳下来,如果不是俞济拦着,她差点鞋都没穿就跑出去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俞济皱眉,扶着她重新坐在床上,辛云容想起之前的梦境,酆郸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要么就是她自己妄想的,要么……是他也跟着进来了。 她拉住了俞济的手,认真询问:“我记得我被拉到井里面去了,谁把我捞出来的?” 俞济想起那晚,华服下的青年浑身湿透,头上的玉冠不知道掉哪去了,辛云容脸色苍白地被他抱在怀中,当时他冲过来想将她接过去的时候,在那微薄月光下对上酆郸漆黑的双眼,冷得让人心惊。 那远比他见过所有恶鬼中,最平静却又最令人胆颤。 “是酆兄,”俞济老实说出来了,他是男子怎么会不懂得酆郸当时冰冷视线的意义,踌躇了一会儿,终究不好透露出酆郸的心思,这种事他并非当事人,只模糊说道,“女鬼附在剃刀上,故意将你手掌划开,试图将你带入她的梦境……” 辛云容眼睛也不眨了,小声问:“酆公子来救的我,是么?” 俞济反问:“你在梦境中见到酆兄了?” 辛云容不好意思地点头,没成想,酆郸挺身而出,豁出性命来救她。 可惜,他已经走了。 她坐在床上叹了口气,俞济不明所以:“师妹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唤孟师兄来……” “不用!”云容喊住了他,和转过身的俞济大眼对小眼,心虚着慢吞吞地找了个理由,“我就是想出去走走。” “你如今失了血,还是多休养才好。” 见云容依旧望着门外,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以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只能将孩子搬出来,一提肚子里的孩子,云容就乖巧地躺下了,她第一回 当娘,实属不该这么顽皮的。 摸着肚皮,又被表兄喂了一大碗补药下去,辛云容脸都有些发绿。 倒是茹清烧火的时候就闻到那股补药的苦味,待她吃完了药偷偷摸摸地将不知道藏了多久的糖果子塞给了她。 一看就知道她是舍不得吃才留到如今,辛云容吃了一颗,另一颗塞到她的嘴里。 看着和梦里有着相同胎记的茹清,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茹清只睁着大眼睛望着她,也不曾躲避,含着糖果子脸颊鼓起一团,瞧着多了几分可爱。 “茹清。”她喊了一声,小姑娘习惯性地小声应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睛落在她手臂上的伤口上,似是不安又是难过。 “很痛吧。”她第一次主动开口,让云容颇为惊讶。 “有一点点疼,”云容面容舒展着,面容尚且稚嫩,在小姑娘面前装起大人模样,“喝了药会好得很快的。” 面前的小姑娘却低下了头去,她早已过了懵懂的年纪,自然知晓云容的话掺了多少水分。 “是我的错,”她小声啜泣着,云容伸手去拉她,茹清不推拒但也不敢用力,轻柔地反握住她柔软的指尖,自责着向她道歉,“如果不是我拿了那枚铜钱,你就不会受伤了。” 辛云容还不知道有这事,他们都没告诉她阿馥原来是这样才破了阵,听了她的话,她半晌也才反应过来,茹清却哭得更厉害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