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酥与土豆丝的香绵交织着盖掉掉了辣味,张晓兰微微睁大双目,有些不可思议地瞪着手里的瓢儿粑。 张母进屋叫张晓兰吃饭,“晓兰,吃饭了。” 张晓兰打了个饱嗝,说:“吃……吃不下了。” 张母这才注意到饭盒里的瓢儿粑一个也不剩了,她说:“你全吃完了?” “嗯,”张晓兰喝了口茶,“妈,你这瓢儿粑是哪里买的?老秦婶那里买的?老秦婶手艺又精进了?” 张母收起诧异,说:“不是我买的,是……小魏送过来的。” 听到这话,张晓兰面色一僵,“他送过来的?哼!” “妈,你别再接他的东西!” 张母踟蹰着,语重心长道:“晓兰,你就别倔了,多大个事儿,哪就至于要气这么久。小魏他都给你道歉了,再说,这事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你也有错,你也应该向他道歉……” “妈你别管我们俩的事。”张晓兰别过脸。张母张了张口,又闭了嘴,目光扫过吃的空荡荡的饭盒,她想起女婿的话,然后说道:“女婿说,要是你喜欢吃,还想吃的话就回去吃,家里还有。” “谁要回去了!”张晓兰高声道,“我不回去!我要离婚!” 张母扶额,女儿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拾使起脾气来还跟小孩子一样。 晚些时候,张晓兰说:“妈,晚上做瓢儿粑吃?” 张母点头,炸了瓢儿粑,张晓兰吃了两口后,就没了兴趣。她妈炸的瓢儿粑完全比不上她中午吃的瓢儿粑。 想着中午吃的香脆可口的瓢儿粑,张晓兰嘴巴动了动。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张母眼珠子转了几转。 饭后,张母悄悄给女婿打电话。 “小魏啊,晓兰很喜欢吃你送过来的瓢儿粑。” “真的?” “当然,她都给吃完了,晚上还念叨着做瓢儿粑吃,多半是没吃够,对了,你那个瓢儿粑是哪里买的?晓兰说比集市上那老秦婶做的还好吃。” “不是买的,是洪生的外甥女儿做了送给我吃的。” “洪生的外甥女?就是那个在城里开馆子的女娃?听说可有出息了。” “对,就是她,她的手艺特别好,做的瓢儿粑特别好吃。” “她手艺这么好?做的瓢儿粑比老秦婶做的还好?” “比老秦婶做的瓢儿粑好吃多了。” 张母沉吟,“你家里还有多少瓢儿粑?我看晓兰挺喜欢吃的,你拿瓢儿粑来哄哄她,多哄哄,人就给哄好了。” 这一边,老魏有些激动,“家里还有些,要是不够,我再去找宁宁,让她帮我个忙,多做些。”说着他装了两个瓢儿粑快速跑去村头。 张母进屋,说:“晓兰,小魏又来了,说想见见你。” “不见!” “他带了瓢儿粑来。” 张晓兰语气一顿,“谁稀罕他的瓢儿粑!” “那好吧,我让他把瓢儿粑带回去。”说着张母转身就要走。 “等等,妈……” “咋?” “妈你问问他那瓢儿粑哪里买的。” 张晓兰眼珠子又转了转,“是别人送他的。” “别人送他的?谁?” “不晓得,你不要的话,我就让他拎回去。” 张母走了几步。身后没动静。她跨过门槛,将将跨过门槛,就只听身后张晓兰道:“妈……” 回转过身,张母问:“啥?” 张晓兰嘴唇动了几下,面上闪过犹豫,似乎陷入了艰难的挣扎里,良久,她才低下头,说:“瓢儿粑留下,人我不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