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一时也没说话, 二十多年的母女情,就算赵姝平做得再过分,她也是有些难受的, 从今往后, 没妈妈了。这种感觉就像打翻厨房所有调味料, 心里是五味杂陈, 喻唯熳安安静静靠在副驾驶上歪头看着窗外一时而过的街景,一直握拳放在腿上的左手忽地被人紧紧握住,热意自手背传至全身。 喻唯熳恍回神智,酸涩感减了一大半。 许贺沉平日没怎么生过气, 准确地来说, 喻唯熳现在细心想想, 回忆回忆之前, 从没见过他在自己面前冲别人发脾气,许贺沉也从没在她面前生过一回气, 无论是私事还是公事, 从来没有。 她也没想到他一旦生起来气, 会是这样的低气压。 “话说得这么硬气,”喻唯熳开玩笑:“看来以后不能惹你生气, 不然我可要怕死了。” 许贺沉神色终于恢复了平日状态, 当然陪她开起玩笑,但是话里话外都是肯定的意思, 不掺半分虚假,“我什么时候跟你生过气?唯唯, 你只要别气我,这辈子就别想有这种跟我找事的机会了。” “再有,该怕的人是我,我要是不小心惹到你生气,到时候万一你把我赶出去,我就得睡沙发了,你说我说得准不准,”许贺沉想了想,懒懒说:“主要是我睡沙发没什么,就是怕你一个人睡床,太寂寞。” 他这人总能说几句不太正经的话来,喻唯熳早就习惯了,只挑眉顺着他的话回:“我不寂寞,到时候你外边找酒店睡,我消气你再回来。” “行,都听你的,”许贺沉一口应下来,“那你也别让我在外面住太长时间,你梅贞阿姨和许叔,看你比看我还重,到时候两个老人骂我,你就该舍不得了。” 是句玩笑话,但意蕴却不止于此,喻唯熳听得懂,她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牵起许贺沉拉着她的那只手,轻轻吻了下,是虔诚,更是心意。 经他这么一闹,喻唯熳心里也就不那么堵了,反正后半辈子,有许贺沉在,还担心什么。 不过,静下心,喻唯熳才想起来,许贺沉来得太巧了。他又怎么会去喻家,又怎么会正正好碰到了她正在与赵姝平争吵的场景。 记忆往前拨一拨,请假这事,是她请王姐去办的。 脑中某个开关啪的一下打开,喻唯熳怀疑再加几分,问他:“你今天怎么在深城湾,去看梅贞姨了吗?” 许贺沉面色如常,依旧平平淡淡望着前方,开口语气一如平常,“回家拿资料,发现对面门口停着电视台的车,就猜到你在里面。” 喻唯熳不咸不淡“哦”了声,只当这事在她嘴上过去,可她哪里能不了解许贺沉,他最会掩饰。 汽车左拐右拐,许贺沉带着她来到一家茶馆,“下车吧,有重要事要办。” 喻唯熳虽不解,但依旧跟着他下车,许贺沉牵起她的手,往里走,边走边说:“不是说想看看爷爷?” “今天两个爷爷都在。”许贺沉由牵改为揽,“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带你正式来见见两位爷爷,但是好像今天必须做了,不然我不放心。” “唯唯,我想要带你,要一个认可。” 喻唯熳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愣愣跟着他往里走,喻振廷和许姜山是多年的棋友,每周固定在这个时间来这茶室喝茶下棋,有时还会引得其他客人一起上场,而且下这一天的棋,必须要分出个胜负,平局还不行。 喻唯熳与许贺沉进去时,两个老人家正杀得畅快,哪一方都不肯相让。 周围围了不少人,许贺沉带着喻唯熳站在一旁,等着这场棋局结束。 两人实力相当,喻振廷是红方,许姜山是黑方,各自落下一步棋,却都陷入僵局。 许贺沉站到喻振廷那边,出声提醒:“爷爷,吃炮。” 喻唯熳站到许姜山那边,不肯甘拜下风:“沉哥是个纸老虎,爷爷,将军。” 两人一人一句,这僵局解开,不过反倒成为平局了。 人群散开,喻振廷冲喻唯熳冷哼,“这么快就帮着你许爷爷了?” 许姜山拐棍敲敲地板,对许贺沉同样的冷哼,“这么快就帮着你喻爷爷了?” 喻唯熳撇撇嘴,撒娇说:“沉哥不是在你那边嘛。” 许贺沉也遂着她的话:“爷爷,唯唯不是在你那边么?” 两个老人家对视一眼,没话说,不过打心眼儿里觉得开心,几十年没平过的棋局,这回平得好。 许贺沉拉着喻唯熳站到两位爷爷中间,淡笑:“以后不分你我,都是爷爷,都要孝顺。” 这话抛了个头,两个老人一瞬间敛起笑意,这事来谈正事了。 喻唯熳微微仰着脸看他,看到的是许贺沉郑重无比的神情,许贺沉是来求一个机会的,当着最疼爱喻唯熳的人,求他把喻唯熳的一生交到她手上。 “爷爷,”许贺沉对着喻振廷,沉声开口,“我在这儿就叫您爷爷了,今天我爷爷也在,这话我也就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