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求和的时候耗尽尊严,分手的时候骄傲硬气,分手以后丝毫没有做出那些痴男怨女的痛哭流涕意志消沉。 就是一个寻常人, 谈恋爱、分手、短暂失落、继续往前…… 然后,仿佛失明。 “失明”这个词是孟言溪用的。 他一向言出必行, 落子无悔。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也尝试着在别人身上寻找心动的感觉, 可是都失败了。 孟言溪问他:“你是失明了吗?” 是啊,他是失明了吗? 他也想不通。 直到分手一年后的春天, 也是年后, 海棠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他和朋友在酒吧喝酒。 早忘记那天为什么喝酒了, 就记得一群人喝到凌晨一两点。 头顶灯光闪烁, 晃得人眼睛疼, 震耳欲聋的音乐鼓点一声声刺激着耳膜。桌上酒瓶碰撞, 喧哗调笑。 最热闹的时候,他靠在沙发里,脑子里一刹那忽然安静了下来。 一个很平静的念头闪过—— 今天是她的生日。 他甚至都没有拿起手机看日历, 但这个念头却像是自带了什么, 无比笃定。 他起身,沉默着离开。 骆珩在后面喊他,问他去哪儿。 他头也没回说, 去挂个眼科。 深夜的酒吧门口, 热闹一点不比白天少。 他停在路边站了会儿, 觉得有点儿冷,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刚塞进嘴里,一簇火苗凑到他唇边。 冒着寒气的深夜,红色的火苗小小的一簇,在他眼前轻轻跃动,像是在热情地拨弄着什么。 抬眼,是个年轻又富有的女孩。 皮肤白皙,曼妙优雅,妆容淡而精致,大波浪的长发染成了粟色,质感很好的风衣半敞,里面的毛衫开着领子,手里一只稀有皮的铂金包。 女孩长相清纯,又懂风情。笑盈盈地盯着他的眼睛,主动往他递火:“我也是岁大的学生,我们在学校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路景越没动,半撩起眼皮看她。 过了两秒,他将烟从嘴里拔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路过垃圾桶时,他顺手将还没抽的烟扔了进去。 就在那一个瞬间,他惊讶又仿佛毫不惊讶地发现,他应该不是瞎了。 他只是,被限额了。 他这一生,的确还会遇见比她好看、比她有钱、比她开窍、甚至比她更爱他的女孩……可是,他的喜欢却有限。 他喜欢了昭棠,就再也无法喜欢上别人。 他从小就有主意,那二十年里,他还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事又后悔。可是就在那个清冷的夜里,在她生日那个晚上,他看着那一簇撩拨他的火苗,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后悔了。 悔不当初轻轻放过。 最后只能千方百计打听她的消息。 她和从前所有的人都断了联系,社交账号也都不用了。他偷偷去过临绛几次,也十分见不得光地试图用各种小号加回她。 可是她对陌生人的戒心很重,他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他想,要不,就直接等她毕业回来吧。 后来又想,万一她毕业后不回来了呢? 而且那么长的时间,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没有家人没有朋友。难过了无人陪伴,开心了无人诉说。 有一天,他忽然想起她曾经和他说起的那个甲骨文论坛。是个很大的论坛,很容易就搜到了。 他给自己注册了一个账号,用户名那一栏里,他输入“伴眠”两个字。 眠眠,是她的小名。 伴眠,陪伴眠眠。 可是停顿了半分钟,他又迅速删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