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脸上那淡淡的,满是欣赏的笑容,一下就给问没了。 说不知道,那摆明就是说谎。 说知道,不就是承认他父亲在李易这里派有眼线么? 刘琦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易却不管他心中纠结,抬手将站在一旁斥候的仆人招来,问道:“刚才你也在吧,说,我为何杀了他们几个?” 李易之前对人一直都很和善,叫这些仆人真将他当做了老好人,可之前李易眼都不眨的下令杀人,就像是给正做美梦的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让他们直接怕到了骨子里,见李易问话,腿一软便趴到了地上,颤声道:“是,是他们以下犯上,死有余辜!” 刘琦眨了眨眼睛,表示有些疑惑,在他看来李易肯定是杀他父亲的眼线,难道还有别的隐情不成? 李易又道:“他们如何冒犯的,你道与大公子听听。” 那仆人咽了咽口水,稍稍挪了挪身子,对着刘琦那边,哑声道:“王管事说,说他是州牧安排在这里做事的,拿的是州牧给的俸禄,襄,襄侯就算要罚,也,也要先请州牧同意。” 刘琦的脸刷一下就黑了,他是个好人性格不错,但终究是个贵公子,而且也是有脾气的,那王管事的话如果是真的,说他大逆不道都可以,完全是死有余辜。 不过人都死过了,刘琦再发脾气也是没用,只能苦着脸对李易道:“襄侯,父亲安排他们在此是因为襄侯初来,好方便伺候起居,结果这些人不知好歹,这绝非有人授意啊。” 李易叹了口气,同样很是苦恼的说道:“州牧不曾欺我,更不曾有心杀我,今日见大公子,大公子也丝毫不以身份压我。” 刘琦连连拱手,表示惭愧。 李易继续叹息道:“然而,此事你知我知,荆州官员也知,却唯独百姓不知!” 李易一指那个脑袋还不断冒汗的仆人,道:“算上今日之事,在世人眼中,我虽为太守,结果被州牧二度刺杀,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就与那待宰羔羊一般,必然是极为懦弱,似乎可以随意欺辱,这才有小人敢出口轻慢,以下犯上,大公子你说是也不是?” 刘琦很不想点头,但最终还是点了两下,因为李易说的很有道理啊。 李易无奈道:“我本不欲与那些短视之人计较,可李某毕竟也是一方太守,若是人人都那般看我,这太守还如何当得下去?是沦为笑柄,还是早早告老?” 刘琦已经开始频繁点头了,但马上心中就是一惊,赶忙道:“襄侯莫要冲动,此事虽有些影响,但终究只是细枝末节,千万不可因小失大啊。” 李易仰天长叹了一声,轻轻拍着胸口,眼中似有晶莹闪烁,轻声道:“大公子放心,我不是不知轻重之人,更不会因此就对州牧怀有怨怼,只是这心中委实……唉!” 换个人看见李易这般模样,多半会觉得你憋屈也不是我坑的,干我屁事? 但老实厚道的人就不行了,他们总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像刘琦这样的,虽然他父亲刘表也是一身莫名其妙的黑锅,但想想李易似乎更委屈了一些,于是也跟着李易叹了口气,然后紧皱着眉头,认真为李易考虑起来。 李易撇了刘琦一眼,继续一脸愁容,心里却是在想,将来多伤感几次,说不得入主荆州的时候,就可以痛哭流涕的告诉众人,对刘荆州这样那样其实非我本意,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这一套只要玩的好,说不定能叫刘琦把自己卖了还会为他数钱呢。 至于刘琦会想出什么具体解决办法,李易却是没抱期望,毕竟刘琦总不能将他老爹拉过来给自己踩吧? 果然,刘琦想了一会,脸上皱巴巴的,看上去比李易都苦,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旁边的仆人身上,犹豫了一下,问道:“琦府中缺一些手脚灵活之人,不如襄侯将府中仆役转赠与我可好?” 刘琦这是要拆他老爹的台了,也就是撤走刘表安排在这里的眼线,算是给李易一个小小的安慰,不料李易却是想都不想,直接断然道:“此事万万不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