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李易的志向,这就让蒯良原本的想法有些动摇了。 齐桓公那是什么人,春秋霸主啊,李易想做齐桓,甚至超过齐桓,那岂不是…… 如果只是让李易做荆州之主,对于荆州世家来说,李易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他们推出的代言人,双方是一种互相利用,互相扶持的关系。 可如果李易的目标太过远大,超出了荆州范围,这在很大程度上,就成为李易单方面对他们的利用了,这让蒯良有点不放心,毕竟他想做的是维持蒯家在荆州的声威,而不是让蒯家成为李易争霸的马前卒。 眼看着自家兄长陷入纠结,蒯越忽然笑道:“兄长这是怎么了,难道变了心思不成?” 蒯良深吸了一口气,之前消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感觉自己没有上来就对着这个弟弟拳打脚踢,实在是个错误。 蒯越干咳一声,他也不敢太过冒犯蒯良,赶忙正色道:“我知兄长计划,若是没有我这边出的差错,我蒯家似乎依然稳固,可兄长是否真的认真想过,如果李易成为荆州新主,我蒯家到底还能兴旺多少年?” 蒯良皱眉,没明白蒯越的意思,问道:“你直说。” 蒯越先拱手向蒯良赔了一礼,这才说道:“刘景升仁义之名天下皆知,入荆州之时,我蒯家还有蔡家助其良多,否则刘景升难以坐稳州牧之位,所以,平心而论,我蒯家对刘景升有恩,兄长以为然否?” “不错。” 蒯良点头道:“只要刘景升在位,我蒯家无虞,便是你这次出了差错,不曾真个受到为难,也是因此。” “兄长所言甚是!” 蒯越继续说道:“然而兄长莫要忘了,无论我蒯家在荆州如何势大,如何左右荆州局势,但在世人眼中,我蒯家始终是臣,刘景升是主,主从名分已定,而且刘景升还是仁主,所以,将来李易入主荆州,蒯家一旦倒向李易,必然背负二臣骂名啊!” “世人诽我,谤我也就罢了,若是荆州新主也是这般想的……三五年内,蒯家兴旺如故,可十年八年过去,蒯家纵然不被清算,也要被架空,排除荆州上层啊。” 蒯良越听脸色越不好看,他之前光想着扶持李易,却是忽略了这么做带来的名声。 李易是什么人,潜伏董卓身边,成为亲信,然后反戈一击,过程虽然惊艳,可在明眼人看来,却是有够狡诈狠辣,蒯良自己都不相信,李易这样的人对一个可能存在二心的下属始终重用。 感觉蒯良琢磨的差不多了,蒯越这才继续道:“不过,那是之前,现在我虽然与李易结下死仇,可兄长若是在将来选择李易,却不用再有如此顾虑了。” 蒯良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蒯越的脸上浮现一抹萧索,还有几分解脱的神色,缓缓道:“刘景升为主,我为臣属,主公不听劝谏,我只好代主行事,奈何天意弄人,功亏一篑,之后州牧左右说和,仁义之名依旧,我却告病辞官,还平添了一个生死仇家,我蒯家损失不可谓不大。” “不过,也正是如此,我蒯家才全了主从之义,再不亏欠刘表半分,将来我蒯家无论做何种选择,谁也不能说我蒯家一句不是!” 蒯越的语气中透着些淡淡的怨气,他之前做的事真的是为刘表好,可刘表实在是让他寒心了,甚至,还让蒯越对刘表有了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蒯越的语气渐渐转冷,道:“刘景升虽是仁主,却非明主,之后兄长尽管按照原本想法行事,如要接触李易,也无需顾忌,便是旁人知道,也只会认为兄长是代我赔罪,根本不会有其他想法,而等到李易起兵南下,兄长就可以顺势呼应,成为荆州首功!” 蒯良在一旁听着,并没有因为蒯越的描述感觉兴奋,反而再次出现了那种不安的预感,问道:“到那时你又当如何自处?” “我?” 蒯越呵呵笑了一声,毫不在意道:“自然是一死以平息李易心中怨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