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火……灭了吗?” “灭了。”傅沉寒说:“你要去看看吗?” 姜咻呆呆的看着窗外好久,才点头说:“去的。” …… 山上一片焦黑废土,树木都都黑焦焦的,很难看,天上飘着很小的雨,几个保镖撑着黑色的伞站在一片残垣断壁之外,眼睛却忍不住往里面扫。 男人静静地站在雨幕里,忽然半跪下,用手翻开了泥土,他的手指染上了污泥,可是他并不在意,他静静地翻开那些土,终于找到了一枚……戒指。 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戒指。 无烧鸽血红宝石,周围镶嵌着一圈钻石,华贵至极,是能够放在博物馆里展出的珍品。 男人静静地看着这枚小小的戒指。 他仍旧记得他将这枚戒指戴在那个女人白皙手指上时,她的笑容。 很温柔,也很漂亮。 他的掌心蓦然合拢,戒指深深的陷进了掌心里,他什么都没有说,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保镖想要为他撑伞,他摇了摇头。 就站在这凄风苦雨里,他想起了几日前,他和兰锦兮在这里的会面。 兰锦兮那时候端着一杯红茶——她这个喜好和林初昕如出一辙,静静地闻着那馥郁的香气,好久她才说:“这件事你别插手。” 他道:“你明知道她想做什么。” 兰锦兮就笑了:“我的女儿,我当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她笑着笑着,忽然又顿住了,看着一个方向很久很久,才说:“江责,我没几天好活了。” 江责一怔,问:“你的身体出问题了?” “或许该说它从来就没有好过。”兰锦兮说:“我年少的时候恨过你的,但是后来又觉的,你其实也没有什么错,只不过你爱你的江山胜过爱我罢了,这原也不是什么错,是我奢望了。” “你……” 兰锦兮说:“我们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再谈情情爱爱未免太矫情了,当年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提了。” 她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在灯光里,她的侧脸仍旧是精致好看的,声音也很轻:”我知道你是无心之人,但是你看在姜咻是你亲生女儿的份上,怙恃她几分,不说宠她爱她,起码不要利用她,这样,我在阴司里,也感念你的恩情。“ “还没有到那一步。”江责说:“有些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现在……” “答应我吧,”兰锦兮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就当是我的遗愿了。” 江责沉默好久,说:“好。” 兰锦兮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明月,轻声道:“尔今死去侬收葬,他年葬侬是何人?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 雨似乎大了几分。 江责握紧了手里的那枚戒指,低声喃喃:“尔今死去侬收葬,他年葬侬是何人……锦兮啊。” “是我负你。” “若有来世,再剖心还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