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露白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做了很多个梦,这些梦境全都不连贯,纷繁交织,在沉睡的过程中也令她感到极度疲惫。 但是非常令她意外,最后一个梦里,她梦见她的哥哥了。他穿着一身海洋蓝的作战服,负手站立,胸口的身份标识提醒着李露白,Li?Ji?Bai,那真的是她的哥哥。她的哥哥有一个跟她很像的名字,李既白,不知东方之既白。 李既白还在很年轻,他站在逆着阳光的地方,身形挺拔匀称,脸上挂着阳光干净的笑意,一直看着李露白。年轻,俊朗,利落,一如李露白见他最后一面时候的样子。李露白清楚知道自己在做梦,她太清楚了,于是她走上前去的步伐都极为小心翼翼,生怕梦境被自己打碎,怯生生的问:“你过得好吗?哥哥。” 李既白低眉笑笑,那个模样内敛温和极了,就像很多个以前那样,他伸手为李露白扎好散落的头发,笑着说:“我很好啊,小露也要学会过得好才可以。” 真的是他的声音,只有她的哥哥会叫她小露,一瞬间李露白的眼泪涌出眼眶,止也止不住,顷刻浸湿了她的脸庞,她用力擦了擦脸,“我在学的,我真的在学的。” 毫无征兆,下一刻的李露白睁开了眼睛。病房里亮了昏暗的台灯,天花板也镀成了昏黄色,光晕里一切都雾蒙蒙的,大梦初醒时,有些喘不过气,梦境里没顶的悲伤延续到现实里,翻涌上来,她一下不能判断自己在哪里。下一秒一只手伸出来探了探她的额头,“幸好,你退烧了。” 李露白转头顺着看过去,手的主人是况南衡,他的工作服已经换下了,她手上的输液管也已经拔掉。况南衡的神情像是舒了一口气。看着神情迷惘的李露白,况南衡为她掖了掖被角,“我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你在发烧;对了,魏关娉也来过,但被我送走了。”他放轻了声音问:“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呀?” 李露白闷闷的,好半天摇摇头“不是。” 况南衡没再多问,他站起来去洗手间洗了块热毛巾,亲自给李露白擦脸,很仔细,力度也很轻,“起来吃点东西吧,已经是晚上了。” 回想起来,况南衡在对她的时候,常常声音会放轻,力度也会放轻,李露白就问:“你怕我是瓷娃娃吗?” “是啊。”况南衡顺着说:“你在我眼里就是瓷娃娃啊,我很怕一不小心你会碎掉。” 李露白坐起来,“那我就听你的话一点吧。” 况南衡笑笑,打开病床的折迭桌推到李露白面前,“你家的阿姨送了你妈妈做的饭,魏关娉送来了她熬的汤,我给你熬了百合银耳羹,我刚刚全都拿去加热了一遍,你想吃什么?” “你还会做饭吗?”李露白惊讶,又奇怪,“你什么时候去熬的?” 况南衡把餐具一一摆开,“只会熬银耳羹和煎牛排而已,送魏关娉出去的时候我顺便回了趟家,我家隔医院不远。”他看向李露白,“所以你想吃什么?” 李露白双手托着下巴,她这个样子很乖巧,“我都想吃一点。” “好。”况南衡很顺从。 “你现在又不生我的气了?”李露白问。 况南衡把餐食都盛出一部分,在桌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