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怎么还不来?”宁宁觉得身上都在打哆嗦,“我好冷啊。” “早上让你多穿点,你偏不。”左至历瞪她,“你姨不都和你说了,今天冷吗?” 宁宁吐了吐舌头,问蓉蓉,“你冷吗?” 蓉蓉摇头,“不冷,我穿的厚。” 她身上已经穿了厚外套,早以前的时候,这一件外套能穿到冬天,最后实在冷的不行了,就躲在被窝里,一天天的不出去。 可那样也是冷。 蓉蓉觉得她应该习惯冷的,但实际上,每次她还是觉得很冷。 陆秋回头看陆立春几个,问他们:“你们冷不冷?” “不冷。” 三个男孩子穿着部队上发的雨衣,正在踩水玩,陆冬去看到海水里的偶尔有鱼蹦出来,激动地喊了起来,“大哥,你要不要下水捞鱼。” 陆立春还没开口,被陆秋横过去一眼,他才悻悻闭了嘴。 没多久,就在陆秋觉得脚也开始冷的时候,远处终于看到了船的影子。 她把蓉蓉放下,两个孩子都向远方招着手,和海浪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的,还有他们激动的尖叫声。 “太好了!” “是船!终于来了。” 本来的激动忐忑,在这样长久的等待下,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陆秋很淡定地挥了几下手。 左至历回头看陆秋,“冷不冷?” “还行,就是胳膊累。” 蓉蓉最近体重见长,再也不是从前能轻松抱起来的时候了。 不大会儿,船上的人看得越来越清晰,甲板上的人同样向着他们挥舞着胳膊,海风大的把人们的头发都往后吹起,衣服也呼呼的做响。 “爸爸,你快看!”宁宁突然指着远处的小点,“那是不是奶奶啊?” 左至历和陆秋都顺着宁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陆立春几个也不打闹了,乖乖在他们身边站好。 五个人站成一排,在码头上也很扎眼。 孙竹斓脸色蜡黄,这一路上她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在陆地上住习惯的人,猛的人坐船,是哪里都不习惯。 从一上船开始,她就不停的吐,最开始的时候,连床都起不来。 适应了几天之后,才能来甲板上吹吹风。 她想,再也不来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了。 又远又偏僻,真是受罪。 等见到码头上站着的五个人,她的心情又开始复杂起来了。 她生了三个孩子,左至历是老二,从小就聪明懂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从哪里看都是她的骄傲。 偏偏这样的人,在来到海岛上之后,只打了声招呼就要和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结婚。 不说陆秋家庭背景怎么样,离没离婚,就单从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上来说,也太草率了。 这年代很多结婚都是组织介绍的,可能就见过一两面,合适就领结婚证了,孙竹斓总觉得那样不好。 所以她把认识多年的朋友的女儿介绍给左至历,两个人婚后相处的时间不多,朱亚青受不了左至历总是不在家,随军又太艰苦的生活,加上左至历没和她商量就同意□□的事情,两个人的矛盾一下不可调和。 生活就是磕磕碰碰,她当初想让两边都冷静一下,结婚过日子,谁不吵架,以后不就好了? 再说,不还有个聪明的女儿。 可这两个人,一冲动连婚都离了。 孙竹斓想到这里,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陆冬去视力好,远远的就能看到孙竹斓的表情,悄悄对陆立春说:“大哥,她会不会一来就像薛利民一样?” 左景在一旁听着,他也有些紧张,这位奶奶就见过一面,还对他非常不满意,总是板着脸,很严肃,让他心里总是很忐忑害怕。 陆立春又观察了一会儿,才开口:“宁宁奶奶不说是个文化人吗?和薛利民肯定不一样,薛利民在咱们村里都很奇葩。” 陆冬去就想到陆秋刚嫁过去没多久,薛利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媳妇要伺候婆婆,非得让陆秋每天下了工,给她打洗脚水,还得给她洗衣服。 连内衣也让陆秋洗。 陆冬去吁了一口气出来,拽了拽陆秋的衣服,附在她耳朵边说:“大姐,如果她欺负你,你就装生病!” 陆秋浅笑了一下,点点头,“真是个好主意呢。” 因为陆冬去这举动,她脸上就一直带了笑。 船很快就靠岸,船上的人都迫不及待的下来,人挤着人往码头上走,左至历也快走几步,往人群里钻。 陆秋紧跟在身后,拉着蓉蓉的手,等孙竹斓一下来,立刻笑着上前,叫了一声:“妈妈您好,我是陆秋。” 伸手不打笑脸人,孙竹斓本来想一来就给个下马威的,但看陆秋长得很漂亮,收拾的干干净净,笑容也很真诚。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