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宜不由想起傅老夫人跟她说的话来,上前行了一礼,傅仲儒看到女儿很是高兴,关心的道:“你今天应酬累坏了吧?” 长宜的确不喜欢这种场合,一天下来笑的脸都要僵硬了,不过也是在所难免的,她还能应付的过来,说道:“倒还好。”她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让她做女儿的劝父亲再娶,这种话当真是剜她的心,实则她心底里并不想让父亲再娶。她根本不能想象以后自己要叫另外一个女人为母亲。 她只有一个母亲啊。 傅仲儒见她脸色不好,还以为她是真的累着了,连忙道:“天这么夜了,你回去休息吧。” 长宜一想到这些心就在滴血,到底是没有说出口来,她福了福身子,沿着小道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回头看到父亲站在夜色中,正遥望着她,长宜忍不住叫了一声‘父亲’。 傅仲儒慈和的应了一声,摆手道:“快回去歇着吧。” 长宜红着眼眶,咬紧了嘴唇,才憋着没有流下眼泪来。 即使她今日没有说,祖母也会有法子让父亲再娶的。 出了花厅,长宜才任凭眼泪流了下来,回到闲月轩,已经是亥时了,这会子傅家大院终于安静了下来,木槿打了热水替长宜敷面。 卸了发饰,青竺打着帘子走了进来,穿过屏风走到长宜的面前,怀中还抱着一个红木食盒。长宜捂了一会热手巾,才递给木槿,睁开了眼睛道:“这是什么?” 青竺摇头,打开盖子拿给长宜看,见里面放着一盘新鲜的莲子,这个季节,荷花都谢了,市面上已经没有卖莲蓬的了。 长宜问:“这是谁送来的?” 青竺回道:“外面的小丫头的说,是徐家送来给姑娘的,下午的时候就送过来了,姑娘不在。” 长宜见那盛莲子的是天青釉的莲花碟,端起来看了一眼,却见莲花碟下面压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澄心堂纸,还有一根红绳。 长宜打开看了一眼,见上面的字迹很是熟悉,她临摹了这么久徐衍的字帖,又怎会认不出来他的字。澄心堂纸上写着:侄珵今日犯汝,余已痛詈之,为汝出气。 她看完不禁莞尔。 木槿和青竺不由对视了一眼,姑娘心情不好,谁这么有能耐竟让姑娘笑了?青竺捏着红绳给长宜看:“姑娘,还有这个,这是做什么的?” 长宜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笑道:“是徐太夫人的尺寸,把这个收好了,明日我们就按着这个做。” 看来今日在揽月堂的事,是被徐衍看到了。不过他又怎么知道她要给徐太夫人做抹额的,一想定然是徐珵告诉他的。 长宜不由想起那一抹藏蓝色的身影来,徐衍……倒是对她挺好的。 第19章 她恨极了自己的出身,恨极了…… 从花厅回来,傅长宛就坐到了临窗的炕上,她虽没做什么,但见到那些夫人却避免不了的笑脸相迎,还要装作端庄持重的大家闺秀模样,一天下来也疲倦极了。 小丫头跪在地上替她敲腿,玉香端了一盏茶水捧给傅长宛,站在一旁轻声叹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五姑娘竟然没有当场发作。” 傅长宛揉着眉心,斜睨了她一眼,叫那敲腿的小丫头出去了,主仆二人进了内室说话。傅长宛斥道:“你也太不当心了,这里是大兴,不是保定,那些小丫头你也要盯紧了。” 玉香低下头,连忙应是。 傅长宛才冷笑道:“你以为傅家是市井人家,傅长窈若是真和傅长宜对质起来,那才是奇怪呢。” 玉香不解,皱了皱眉道:“那姑娘何苦冒险给五姑娘传信呢?”她有些想不明白。听说五姑娘看到三姑娘和徐珵站在一起,似乎也没起什么口舌。 她抬起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