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比预想中来的还要快些,长宜放下了手中的绣绷,让青竺把李婆子带进来。李婆子进来磕了个头,方回道:“姑娘猜的没错,老爷果然招了老奴问话,老奴按姑娘嘱咐的回话,老爷听了很是生气,但也没说什么。” 长宜对父亲是再了解不过的,耳根子极软,笑了笑道:“你做的很好,今日多谢你了。”赏了她两块碎银子,李婆子道了谢,欢天喜地的走了。 长宜望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让木槿把绣绷和叵筐收起来,说道:“咱们该去给父亲请安了。” 主仆三人打着灯笼从东偏院出来,走到垂花门前面,长宜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朝西偏院的方向跑了过去,看样子薛细蕊还是不放心,竟派了人盯着她。 她不动声色的进了书房,看到父亲站在书案前面,屈膝行了个福礼道:“父亲这么晚回来,可在外头用过晚饭了?” 傅仲儒抬起头朝长宜笑了笑道:“听脚步声,父亲就知道是你,我已经在外头用过饭了,你不用忙活。” 长宜看到书案有些凌乱,走过去把磊在椅子上的书放到多宝阁上,一面和傅仲儒说:“女儿已经请了观音寺的师父,到了母亲忌日那一日,女儿想在前院搭了做法事的棚子,差不多也就妥当了。” 傅仲儒就点了点头,说:“那日正好我休沐,我来看着办吧。” 长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的确不好出面操办此事,长宜正想着和冯管事说这件事让他去做,闻听父亲要接手,愣了一下道:“有父亲帮忙,女儿也就少操些心。” 傅仲儒听着这话却觉得心酸,自打沈慈病逝后,府上内内外外都是长女一人操持,倒也没出过乱子。 等长宜把书案整理好,傅仲儒让长宜坐下,和她说起县学的几个儒生:“……你如今有了着落,你妹妹也已经及笄,父亲想替她找一门好亲事,你觉得怎么样?” 长女做事稳重,傅仲儒也愿意同她商量事情。 长宜很是惊讶父亲和她说这些,但又一想祖母远在大兴,就是写信也得两天才能到,难怪父亲同她商量,她道:“父亲的想法是好,可问过二妹和姨娘的意思?” 傅仲儒还没拿定主意,去西偏院看薛姨娘的时候又听说她动了胎气,忘了提这茬,他现在才想起这档子事。 “这事我是想先问问你的意见。”傅仲儒道。 长宜笑着道:“这是二妹的亲事,我能有什么意见,父亲若是觉得好,最好和祖母商量一声,她老人家一向看人准,若是祖母也觉得妥当,父亲不如把人请到府上来,也让二妹妹隔着屏风瞧瞧,毕竟这是她一辈子的事。” 傅仲儒原本就打算写信给傅老夫人的,听长女这样一说,也觉得有理,府上没有个理事的主母,的确难办,当初沈慈在的时候,长女的婚事他也没有操过心。 长宜见天色已晚,想到傅仲儒明日还要去衙门应卯,起身道:“时候不早了,父亲也早些歇息吧,女儿就先退下了。” 长宜屈膝福了福身子,正要出去,却听傅仲儒在后面喊她:“长宜啊。” 长宜扭头,看到父亲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父亲可还有什么事要和女儿说的?” 傅仲儒嗫嚅了一下嘴唇,脸色僵硬的道:“你姨娘和薛坤通信的事父亲知道了。” 长宜垂了垂眼眸,神色晦暗,喃喃地道:“父亲可是要指责女儿,让姨娘动了胎气?” “怎么会呢。”傅仲儒最怕看到长女对他露出失望的神情,连忙道:“此事你做得对,我没料到薛姨娘和薛坤还会有往来,等回头父亲会斥责她的,你不要担心。” 薛细蕊有着身孕,父亲定然不会对她做什么,长宜早就料到了,就算是父亲得知薛坤要绑架她的事,但她又没怎么样,恐怕也是训斥薛细蕊一番,就不了了之了。 长宜苦笑了下道:“这件事我已经答应薛姨娘不和父亲说了,父亲还是不要责怪姨娘了,不然姨娘又要怨怪女儿。” 傅仲儒知道长女一直以来都和薛姨娘不容水火,既然长女这样说了,薛姨娘又有孕,他实则也不好多过责怪,叹了口气道:“父亲知道的,夜深了,你回去的时候慢些。” 长宜淡淡笑了一下,方才出了书房。 西偏院正房里依旧亮着灯,薛细蕊半倚在靠枕上,支着耳朵听前院的动静,迟迟不见小丫头来回,薛细蕊心中越来越慌乱,若是傅长宜把薛坤找人劫她的事跟傅仲儒说了,傅仲儒定然大怒。 她等了一会子,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来,吩咐身边侍立的红蔷:“快去外面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话音刚落,就见小丫头跑了进来,回道:“姨娘,大姑娘从书房出来,径直回了东偏院,老爷也没说什么。” 薛细蕊直着身子听完才安心了些,拍了拍心口窝。 她重新坐下来,心中却十分不解傅长宜为何要这样做,如果是她的话,巴不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