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直接‘听’到,我对你解释过,‘听’之余我而言是一种感受,比其他人更为敏锐。” “那具体感受到了什么?大伯啊,不要卖关子了,好不好?”林小鸢乖糯的央他,小脸别说多虔诚了。 你说什么我都信! 可爱的人类幼崽连八卦起来都是可爱的,周谛忍俊不禁。 他回想道:“大概在一千一百年前,烛龙来山海界寻我,向我求一株薲(pin)草。这种草曾经长在昆仑山中,我们强行从人界剥离出山海界后,一夜之间,无数奇花异草枯死,从此绝迹于世间,薲草是其中之一。” 凡事皆有代价,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周谛与炎帝有几分交情,喜欢一起研究草药,空间的花圃里恰好移植了三株薲草,后来照顾不慎,死掉两株,剩下最后一株,他是不敢动了,期望它能自己长出一片。 遗憾过了许多年,唯一的薲草始终是原本的模样,绝世独立得很。 而‘谛听空间内的花圃里种有一株薲草’,说起来都极私隐,知道的人寥寥无几,烛龙与他私交好成那样也无法确定,抱着一丝期望求来,周谛不瞒他,也没什么可瞒的。 “只不过,我还是有些舍不得。”周谛慢声讲述道,“毕竟只剩那么一株了,他又不讲要去做什么用,是自己吃,还是给别人吃?那‘别人’又是哪个?” 在《山海经.西山经》是这样记载的:“(昆仑之丘)有草焉,名曰薲草,其状如葵,其味如葱,食之已劳。” 这薲草长得像葱,吃了之后能解除人的烦恼忧愁。 “此草的功效普普通通,山海界内的小妖怪随便捏个决都能做到。”说到这里,周谛侧首看了林小鸢一眼。 正因为简单,钟山之神却大费周章,为何? 周谛还说:“捏决和吃薲草都能解除人的烦忧,要说区别……大概在于法术是外力,而食用了薲草的人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心情愉悦,不再受原先的烦忧困扰。” “绝对的自主和选择!”林小鸢抓住重点。 “没错。”周谛眸色变得比之前锐利,“那日来问我要薲草的烛龙很是消沉,和世间那些即将失去所爱又无能为力的人一样,在我面前他向来有控制,我亦不会刻意探听,言语间感知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深刻,我至今难忘。” 先前周谛就说过了,感情来了,他不会抗拒,只要过程毫无保留的参与,无论结果如何都接受。 烛龙向他求薲草的那一天,他清楚的感受到挚友内心的压抑和痛楚。 那一定与失去有关。 直到今天,周谛都还十分确定,无所不能的、潇洒坦然的钟山之神,在那一天主动放弃了什么。 中午一点半,来到欢乐梦想王国。 周谛刚把车倒入空出来的停车位里,人是一愣,扭头面朝侄女儿,索然无味道:“朝露坦白了,没办法继续跟烛龙约会。” 林小鸢也跟着愣了下,坐直了,伸长脖子看那辆比他们先一步停进车位的suv。 出发的时候她还和大伯讨论,朝露小姐姐如何都要坚持到玩完游乐场的,至少能留下美好的回忆? 眼下看来,朝露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周谛做起大结局实况转播:“你爸问她琢磨出什么,她说很多。你爸让她展开讲讲,朝露想了想说‘我发现我对你不是喜欢,而是崇拜’。” 更直白的说,是一种由慕强心理发展的仰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