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施力的一刻故意地松了手。 于是她整个人被身体后倾的力道甩着,一屁股就栽到了座位里,疼得她皮肉发麻,都暗暗地嘶了气。 她这样狼狈了,好像才满足了自己恶作剧一般的报复心,怀野笑着觑了她一眼,说:“等着。” 他说完,背过身,径直走到了吧台的另一侧。 直接进去了。 那里面还有收银机什么的这里的私人设备,保洁人员和刚才的酒保不知道这会儿去哪了,乔稚晚见他那么大喇喇地走进去,她张了张唇,想制止:“喂……你别直接走进去啊。” 怀野听见了,只抬眼看了她一眼。 依然我行我素,大摇大摆。 他这个人…… 这的确是他的行事风格。 如果是以前的他,哪怕她今晚缺钱了,他可能也会大摇大摆地进去,带着她当一次午夜卷款潜逃的江洋大盗,搞定一笔就飞之夭夭。 但他没有。 几年过去,他终究是成长了不少,又因了现在专门搞乐队了,一举一动都在人的眼皮之下,行事多少有收敛。 乔稚晚也不知道自己幻想什么,想到那场景不禁心底暗暗发笑,一夜左右逢源的疲倦这才有所舒缓。 直到他把纸巾从吧台后拿出来,递到她面前,懒洋洋地拉长声调“喂——”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怀野随手把那沓纸巾扔她面前,“擦吧。” 乔稚晚迎上他一眨不眨盯着她的目光,拿过来,还颇有点儿赌气地说:“刚才还不是让我求你?突然这么乖?” 怀野轻嗤,懒得跟她计较。 别开目光,不再看她了。 他的视线落在吧台各种精致又奇形怪状的酒杯上,时不时拿起来,看一看,观察观察。 余光透过玻璃,虚虚幻幻的光影倒映出她撩开披肩卷发的动作,展露出白皙修长的天鹅颈,每个动作优雅标志,如她在舞台上拉琴那般翩跹动人,侧脸清冷,眉眼因了酒意染上一层朦胧的媚色。 酒渍彻底干涸了,擦不掉了。 她又去擦胸口的。 裙子领口不高,那点点滴滴的殷红映在她雪白的皮肤,多了丝野性的美感,一湾莹莹绕绕,欲语还休。 怀野观察着一个锥形高脚杯的雕花杯底,乔稚晚看他那么入神,兀自清理自己,忽然问:“你回去上学了吗?” “什么时候。” 他反问她。 “就是……我走以后。” 她说。 “你走以后,”他听到她这个说法,忽然笑了,沿着那弯弯绕绕的雕纹打量,轻轻地“嗯”了声,回答,“是啊。” “读高三?” 她问。 “嗯。” 他答的简洁。 “然后考上大学了,”她说着,衷心地为他开心,“那你肯定很聪明,重新读了一年就考上了,真不错。” 怀野闻言一笑,有点不屑:“我本来就不笨,好吗,你以为谁都像你。” “你说谁笨。” 二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 好像先前的,今晚的那些隔阂,都不见了踪影。 披肩脏了彻底不能穿了,乔稚晚如此只单穿一条领口殷了酒渍的白色吊带连衣裙。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总有点寒了。 她瞥到他领口的那枚吉他拨片形状的吊坠,心下还是有点在意,如此没了其他外人,她顿了下,说:“之前我说,你的乐队正式成立的时候我会送你礼物,我把东西寄到了丁满家的店里,但我回国发现他家店好像不开了,所以你有没有收……” 正此时。 一串儿脚步声,匆匆地从外面飘进来。 迎面就是许颂柏风尘仆仆的身影,斯文的男人脸上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焦躁,语气也十分焦灼: “——joanna,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怀野闻声转头,看到了来人。 微微挑了下眉梢。 “哒——”的声轻响。 他把手里的杯子放回了原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