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金声桓,自然就更加惜命畏死了。早在新版的《迎闯王》开始在承天府乡间传唱的时候,他就开始给自己布置退路了。 等到闯王开始点集他的“老营地主”后,金声桓这个承天府镇守总兵就率部向荆州府撤退了,而把承天府的防务丢给了由当地的地主老财拉扯起来的团练。 因此现在留守在荆门州城内的,就是荆门州当地的地主团练。而荆门州四乡的地主士绅,也都携家带口躲进了这座坚城。 闯王大军上一回打来的时候,荆门州大部分的士绅地主可没入城躲避。当时他们大多躲在乡间的土堡里面避难——大部分士绅地主都有一点宗族势力为依靠。之前农民军打来的时候,只要拉点同宗同族的壮丁,找个偏远险要的地方修个土堡躲一下,多半就能熬过去了。 可这次不对了,这次人家不是“三年免粮”,而是计口均田加赖账不还......而“租子高、利钱重”向来是贫下中农的两大恨。李自成现在不仅要分田地,而且还要免除贫下中农的债务。 这下可真是民心大悦了! 所以也就没什么地主敢继续在乡间呆着,全都跑到荆门州城来了。入了荆门州他们才知道,金声桓金大总兵的人马早跑了,只有以荆门州当地的土豪名流荆慕卿为首的一伙地主团练勉强守着城池。 这个荆慕卿读过不少兵书,还在孙传庭军中当过幕僚,所以还有点章法。 现在荆门州城内,不管白天还是夜晚,街上都有团丁巡逻。每到黄昏,除了团丁上城之外,城内家家户户都要出丁壮上城,彻夜梆子敲个不停。 荆门团练衙门的戒严告示更是到处张贴,还在原本的州衙,现在的团练衙门前的照壁两边挂了不少血淋淋的人头,说是抓住的混进城中的奸细给杀了的——到底是不是真奸细就只有天知道了!不过城内人心倒是被震慑住了,治安也有了保障,各家各户也能肯出壮丁上城。 不过能够稍稍稳定的也就是荆门州城之内,而州城之外,已经是一片迎闯王的欢腾景象了。 由陆路开进的李来亨现在又找到了一点当“顺太宗”的感觉了,他率领的三千“老营武士”和同样数量的辅兵(都是老营武士的佃户)充当李过的先锋,现在正浩浩荡荡的走在从乐仙桥互市南下荆门州城的官道上。沿途没有遇上一个抵抗明军,倒是遇上了许多迎闯王的贫苦百姓,扶老携幼,唱着歌谣,人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很显然,最新版的《迎闯王》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和不纳皇粮相比,分田分地不还债,才是人心所向的大好事儿啊! 几名斥候飞马到了李来亨跟前,打头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布面铁甲的壮汉——在圈地均田后,大顺军的“老营武士”们大多添置了一些甲械,装备也比过去好多了,这位名叫陈忠的斥候就给自己添了一身布面甲。 “陈老三,”李来亨认得陈忠,笑呵呵就问,“怎样了?荆门州的明军可跑了?” “回禀制将军,”陈忠在马背上一拱手,“荆门州城门紧闭,城墙上还有各色旗帜和兵卒巡逻守御。” 李来亨笑了笑:“这一斗粟(金声桓)好胆,敢抗额大顺天兵!” “制将军误会了,那不是一斗粟的人,”陈忠笑道,“属下捉了个出城的逻卒问了,得知守荆门州的是漳河口的荆举人。他因为拉起了千把团丁,才被一斗粟用为团练官。现在一斗粟跑了,荆举人就入了荆门州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