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大悟,天后突然改变懿旨赦免了天浴雪的死罪,八成是寒昱从中求的情,或是跟天后私底下应下了什么口头上的协议。 经一思量,第二个可能性尤为大些。而这口头上的协议十有八九跟她有关。 再一思量,一切明明白白。 肯定是寒昱为保住天浴雪的性命,对天后承诺说娶她…… 寒昱何等倨傲,却为了天浴雪那害人精自折傲骨。若天后无权掌控天浴雪的生死,拿什么奈何住寒昱,亦左右他把她重娶回寒月宫。 她愈发觉得自己可笑可悲得很。她爱寒昱爱得要死,寒昱却厌她厌得要命,明知他眼中无她,跟天后应下协议娶她并非心甘情愿,可她哪怕有一丝希望都想去把握住他,哪怕他满身荆棘伤得她遍体鳞伤,她都不愿避而远之。 这就好比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慕惜把手里的酒杯落落放下,叹息了一声,径自走到桌前坐下独饮了一杯。 她姿态傲慢,可抬起头来时才发现,她眼中扑朔着泪光。 她把寒昱凝视了半晌,语气凄凉地道:“上回与殿下的新婚之夜殿下弃我而去,我就这般独自坐在这个位置醉了一宿。” 言落,她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因饮得太猛呛到咳了两声,再抬起头来时,她的脸上已是挂着两行泪。 自知不可轻易掉泪的她,赶忙把脸上的泪拭去,忍住情绪,语气悲伤地道:“慕惜知道殿下厌恶我,其实慕惜也厌恶这样坏心肠的自己。可倘若要论起我变坏的原由,也全是拜殿下所赐。” 寒昱无心听她说这些,刚动身欲离开,慕惜高调呼了声:“殿下止步!” 她起身,双手规整的放在面前,拖着长长的裙摆,迈着碎步踱到寒昱面前,当是好心提醒,“外面的八个仙娥可都看着呢,殿下若走出寝殿冷落了我,我倒是好脾气能忍受愿息事宁人,可那八个仙娥能不能像我这般省事就很难说了。” 寒昱眉心紧蹙,手紧握了握。 看寒昱受到威胁无法走掉,慕惜略有得意,往寒昱跟前又进了一步,得寸进尺,手要去扒寒昱的衣冠。 她手还未触碰到寒昱,寒昱就看出她的举动来,双眸一眯,眸中泛着冷骇的光,慕惜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僵住。 好久,她的手收了回去。 她自知自己是过于心急了些,可她的心情无人能懂。 自上回她在寒昱身上瞧出端倪,她问寒昱原由,寒昱当着她的面亲口承认自己与天浴雪在一起了,那滋味似谁在她的心口上硬生生地捅了一刀,很疼很疼。 自己心心念念深爱的人不但对别的女子生了情,还行了暧昧之事,而你,始终入不了他的眼,进不了他的心,就连靠近他都不可,你怎能心不生妒嫉,不生恨? 慕惜方才的举动更令寒昱厌恶至极。 寒昱动身要出去,慕惜气急败坏开口喊道:“殿下敢出寝殿试试!” 寒昱脚步再度顿住。 慕惜觉得寒昱终于有所顾忌了,心中雀跃的很。 然,她大错特错了。 只见寒昱转过身来,指尖将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划破,挤出一滴血弹到床褥上染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