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学校,藏在宿舍楼后的小树林里。 球球出奇地听话,不乱跑,不乱吠,只在小树林里安静呆着,等沈玥下了课,牵它出去遛遛。 即便读书时候条件那样不方便,沈玥都没有弄丢过球球。 可后来怎么就丢了呢? 沈玥每每忆起这些,鼻头就有些发酸。 刚出到社会,开始工作的时候,一人一狗只能住在破旧的居民楼里,门板摇摇欲坠,又破又乱。 她甚至一度穷得每个月只能吃馒头就土豆丝,唯一的肉食只有超市里每个月末打折促销的一款红肠。红肠量大还经存,一次买一捆,够吃半个月。 沈玥总是自己切一半,剩下一半给球球。 她不敢同爸爸说在外找工作有多辛苦,爸爸照顾患病的妈妈,十几年来比她更辛苦。沈玥给家里最多的消息就是转账的消息,以及探问父母是否安好。 她的委屈和辛苦,都只能说给球球听。 球球是她的家人,在偌大冰冷城市里,她唯一的温暖。球球甚至会每天去地铁口接她下班,陪她走过只有一盏路灯的街区,还帮她吓跑过心怀不轨想撬门的歹徒。 球球那时候瘦得都快没个哈士奇样儿了,同现在某博上看起来傻愣愣的二哈完全不一样。她还想着等哪天有了稳定的收入,就给球球买最好的狗粮,一日三餐都吃大骨头。 可球球丢了。 沈玥呆在孤独的戒严室里,蹲坐在唯一的床上,渐渐将头埋在臂弯里,低声抽泣起来。 月光照进狭小的屋子,显得温柔又无助。 . 暴力,喧哗,咆哮,金属的乒乒乓乓。 犬吠中夹杂凄厉哀嚎,意识混沌。 噪音逐渐变小,人声旷远却显得清晰。 各种各样的人声。 这狗咬了我外甥啊,孩子调皮是调皮了点,但狗能跟人比吗?你这样护着它,我怎么跟我姐交代,怎么去跟我爸妈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哈哈哈哈你们看它的鼻子,二哈真是蠢死了!躲都不知道躲,不愧是二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把它逼到角落!先把它逼过去!等那边的同志行动。好,它被麻醉了,快去把它脖子捆上 我照顾这么多狗是我的义务吗?我是在为这个社会做贡献!无私的奉献!!今天你们要是不拿出两万块钱,这些狗我不要了!全都放出去! 你们别打了!它是我的狗!现在我养它了! 球球乖,要听话哦,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球球 空旷的大房间里,灰狼猛然惊醒,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看到了窗外平静的月亮,夜风抚动窗帘,堆满锦被和抱枕的舒适大床上,灰狼蜷缩着。 丑松了口气,仰面躺倒回床上,噩梦的余威犹存。 女人听到动静,轻轻拧开门进来,用温柔得有些矫造的声音轻问:球球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出去。丑冷声道。 女人诺诺关门离去。这位雇主喜怒无常的毛病她早已摸清,有时将她唤作主人百般疼爱,有时又短暂从幻境中抽离出来,沉浸在回忆的悲伤里。 不过无论怎样都不关她的事,她只要尽职尽责扮演好那位故人的角色就可以,有钱人总有一些稀奇的爱好,只要有钱挣,扮演什么角色都可以。 女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安然入睡,梦中满是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灰狼躺在空旷的房间里,双眼无神。 良久,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 你让我不要伤害别人,我没办到。 你让我留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