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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


了这话,心道:没想到这纪道友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原来心思这般细腻敏感,竟比女子更胜几分,怪不得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但他曾因见识浅薄而闹过笑话,实在不忍听别人在他面前自称见识不深,于是反口一问,纪道友为何要说自己见识不深?

    纪清柔柔一笑,眼里有了几分说不清的落寞:我,我向来怕生,平日里很少出门,也不太敢跟陌生人打交道,向来只在门中协助门主处理俗务。这次出门是祁欢他临时有事,我才替了他来。

    祁欢是?谢留尘觉得这个名字听上去竟有几分耳熟。

    纪清道:祁欢啊,是我们九子中年龄最小的一个,爱玩爱闹,也好相处

    谢留尘这才想起,原来他曾在凤临川石碑上见过凤临九子的名号,上面也有祁欢二字,怨不得会觉得如此耳熟。

    纪清继续道:若是他来,跟你们应该会相处得比较好。不像我这么木讷,又这么怕羞,只会给大家拖后腿他说到这里,不知怎么地,竟微微涨红了脸。

    谢留尘道:纪道友太谦虚了,你这几日来的所作所为,无论是缓和弟子关系,还是处理门人给养,都做得很好,弟子们都看在眼里,实在没有比你做得更好的了。

    纪清略带羞涩道: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我,我胆子又小,又不爱出门

    纪道友实在过于束缚自我了,须知修行的意义本就在于见天地广阔、见自身渺小谢留尘说到这里,突然面露茫然,呓语般自言自语:纪道友方才也言世间千百人有千百态,若只是作为旁人旁观,又能体味其中滋味几番?若将大好年华困于斗室之中,那又该是何等遗憾?所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想商门主既然将你带来,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他说着说着,恍然想起自己这多年来也是终日远离凡世、几不下山,尽将平日生涯局限于修行与练剑二事,说起来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画地为牢吗?

    不入红尘,焉得出尘?

    不历劫难,焉能顿悟?

    商离行三天前的一番无心之言竟是言犹在耳。

    他整个人像是痴了一般,立在当场。

    纪清听了他这番话,心情似好了很多一般,只低声叹道:这话说得真好,谢师弟真是聪慧过人,怪不得门主对你大为赞赏,他那日自断崖回来后好似十分愉悦,还常在我们面前夸你有天赋纪清兀自说着话,见许久后仍无人回话,转头望向身边,这才注意到谢留尘的异常,他又叹道:聊着聊着也能入定,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离天一阁已过半数路途,各门派之人三五成群,低声交谈,一时间也无人留意到这边。

    为了维护二人御剑身形,也为了护持一旁入定的谢留尘,纪清将体内真气快速运转,如此过了片刻,二人已是渐渐落到队伍后方,这时方有弟子注意到这边异常,方景林为了不让向晚宁错过聆听长老教诲的机会,于是主动请缨,凑近来问明原因。

    他飞过来后很快弄明前因后果,露出恍然笑意,扶住谢留尘的肩膀,将人接到自己剑上,借以减轻纪清压力,见谢留尘一时半刻也未得清醒,便凑得更近些,兴致冲冲与纪清拉起家常来。

    他一向喜欢到处打听,又兼口才出众,此时一脸神神秘秘、滔滔不绝地对着身边见识不深的纪清讲述各门派世家的秘辛往事,听得纪清大为咋舌。二人聊着天,不知怎么地,又把话题扯到凤临九子身上去。

    谢留尘恰好这时从入定中醒来,神识恍惚间,耳边传来纪清带着追念的声音

    说到九子结拜,想想都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纪清道:当年我与小妹遭仇家追杀,一路逃至凤临川,本是生死一线,却恰好在此遇上同为散修的其他七子,为他们所救。当时他们都已是名噪一时的修士,连最小的祁欢都比我们厉害许多本来,以我们兄妹二人的修为地位是万万不能高攀上他们的,是小妹决意舍弃颜面,主动请求与他们七人结拜,好在当时门主他们不嫌我们兄妹此举过于孟浪,后来这才有的凤临九子我们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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