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到,可惜,可惜 谢留尘随口接道:可惜什么? 傅长宁眼神迷茫,似陷入回忆之中,片刻,他抬头浅浅一笑:那时留恋山麓,满心只盼仙人看在为兄一颗赤诚之心,出来与我见上一面,哪怕跟我说一句我根骨奇差,无法叩响仙门,绝了我的痴望也行。可惜,可惜任凭我在山下忍受风吹雨东,苦守数年仍是无人问津,最后终于不得不放弃。哈哈,现在想来,若真有仙缘,又怎会苦寻经年毫无成果? 谢留尘心中暗笑。修道之人沉迷修行,日夜不辍,有谁会无聊到专程下山去见一介资质平庸的凡人,引导其进入修途?何况云山名气浩大,前来求长生求入道的凡人数不胜数,若是人人都能得偿所愿,那南岭上再多的修行资源也是远远不够的。 他想这书生当真有些痴呆之处,但也不好当面嘲笑,只哄骗道:世间根本没有什么仙人,也没有修士,是我骗你的。 傅长宁幽幽叹了一声:真也好,假也好,有谁没有长生梦呢? 谢留尘不屑一笑:所谓修行看的无非就是资质与心性,依我看,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傅长宁仍是痴痴一般道:没有拥有过的东西,总是格外令人向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为兄相信仙人耳听八方,终有一日会听到为兄的心声,赐下入道法门。谢贤弟,你是真的喝醉了,连这种胡话也说得? 谢留尘哈哈笑道:醉的明明是你,你陷入虚妄中了,哈哈哈哈 傅长宁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坐着,看着他醉醺醺的脸蛋,半晌,突然问道:谢贤弟是有心事? 谢留尘笑意顿止,冷冷道:没有。 傅长宁叹道:都胡言乱语了,还说没有?你这已经是第五坛酒了,再喝下去,只会越喝越难受。谢贤弟,借酒消愁并不是个好主意。 谢留尘冷笑道:喝难受,不喝更难受,还不如醉死个一了百了!提起酒坛,准备再灌一口入肚。坛中酒却是早被他喝了个精光,一滴也没有的了。他一愣,忽而,将空了的酒坛狠狠甩到地上,随即用手捂住胸口,趴在案上,抽噎起来。 只听劈拉一响,碎片满地。傅长宁立时便站了起来:谢贤弟,你哭了? 谢留尘闷闷的声音自桌底传来:你别管我!反正我就是没人疼没人爱,我就是活该! 他安安静静哭了一会儿,猛地抬头,眼中盈满泪水:傅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让他原谅我?我怎样才能回去? 傅长宁低低一叹,将他半搂住,轻拍他的肩膀:睡吧,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谢留尘眼泪一出来,再也收不回去。他哭得越是厉害,傅长宁越将他抱得越紧。对方白袍上带着花香与书墨味。他闻着这味道,头脑阵阵晕眩,过不多时,脑中紧绷的弦一松,彻底昏睡过去。 他睁开眼,一股异香扑鼻而入。 木屋前后窗棂都被竹条支起,他躺在屋中,便能看到墨蓝色的夜空。 门前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他发觉自己躺在傅长宁的床上,身上盖着傅长宁的被褥。 他慢慢支起身子,轻声道:傅兄 门外咳声顿止,傅长宁背对漫天星辰走进木屋,温润笑道:谢贤弟醒了,头还痛吗? 他白袍上沾着露珠与花瓣碎片,显得脸色更白了。 谢留尘揉了揉额边穴位,懊恼道:我方才是不是耍酒疯了? 傅长宁道:那倒没什么,人压抑久了,难免会有需要宣泄的时候。 谢留尘平时是不会在他人面前失态的,但自离开北陆之后,他便经常梦见商师兄对他问责杀害祁欢之事,压抑久了,才有了白天里那一番酒后哭闹。他说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