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跑。 回到熟悉的房间后,她本想直接离开,又想到什么,立刻拿起书桌上价值连城的砚台,将机关卡住。 十二月的天,若梨却是一身虚汗。 四下无人,她没再顾形象,趴伏在桌上不停喘气。 不知为何,若梨又想起三年前,在镇集上的小巷里,他覆在她耳畔说的话。 猛地哆嗦了一下,汗涔涔的她又觉得冷。 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情绪都平复下来后,若梨喘匀了气,起身离开书房。 三年了,若他当真对她还有意,早该派人将她抓住,圈禁起来,而不是毫无音讯,不管不问。 虽然及时泡了热水澡,但第二日若梨还是不太舒服。 身子乏力,头也昏昏沉沉的,想着哥哥与神医大概下午就到,她便也没急着起身,在床上躺到了日上三竿。 后来李月儿放心不下,硬是将她拖了起来,盯着她用完早膳,又逼她喝下满满一碗热乎乎的姜汤,去寒气。 这场病来得快,去的却慢,虽然叶景昱到锦州之后立刻给她熬了药,但直到除夕那天若梨还是恹恹的,柔美的小脸上并无气色。 饶是如此,病弱的她仍有着惹人心怜的脆弱美感。 知道她这次主要是心病,盯着她喝了两天药之后,叶景昱便没再强求。 晚上他们和月儿一家一块用完团圆宴,他便带着若梨出去逛夜市,散散心。 “梨梨,过了今夜便是新的一年,那些烦恼试着丢掉吧。” “坏事情一定会过去。” 二人并肩行走在热闹的,烟火盛放的长街,提着琉璃灯的叶景昱侧过身,为她戴上白色狐毛斗篷上的帽子。 寒风拂面,却也挡不住新年将至的喜庆与欢腾。 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是带笑的。 这气氛确实很有感染力,叶景昱的话也是温柔而有力。 若梨终于露出了笑容,她指向不远处画糖人的小摊,柔声道:“哥哥,我想吃那个,要梨花图案的。” 叶景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如玉的面颊因着周遭明亮的烟火,越发温暖亲和。 他提着灯笼,牵起若梨细软的小手,带着她走了过去。 自始至终她都是顺从而依恋的,没有因为他的举动有所不适,像是已经很习惯了。 “怎么了?”二人刚排上队,叶景昱便见她又看向身后来往的人群,眉眼之间似有些许不安。 一无所获的若梨回过头,再次笑了起来:“没什么,大概是闻到酱猪蹄的香味了。” 无奈地摇头,叶景昱一时没憋住笑,同时抬手点了点若梨的额,宠溺地道:“你呀,若是日后遇到心仪的男子,还会这般跟他要猪蹄吃?” 眨巴着纯澈动人的眼,若梨理所当然:“那是自然呀,他心里若当真有我,便该如哥哥一般,接受我的一切。” 叶景昱的神色无奈又温柔,他一向拿她没办法,也根本不会反驳她的话。 毕竟在他心里,谁都配不上妹妹。 别说吃猪蹄,日后便是她要星星月亮,她的夫君都该想法子哄着她,让她开心满足。 “哥哥,我们分开排吧。”若梨晃了晃叶景昱的手,示意他去对面。 他们前面还有几个大人,小孩,对面卖酱猪蹄的铺子的队伍也越发长,在一处等难免有些浪费时间。 两家铺子之间就隔着条街,叶景昱也没顾虑太多,松开她的手,将灯笼给她,去了对面。 攥着手里精致的琉璃灯,若梨望着哥哥的背影,笑意明媚。 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也变得明艳起来。 她已经不是孑然一人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前面的人不知不觉就少了,轮到若梨时,她先朝时不时回头看自己的叶景昱挥手,而后便笑着看向画糖人的大叔:“我想要一树——” “桃花。” 低冷的声音碎了周遭所有喧嚣,狠狠扎进若梨心底,手心颤抖间,几枚铜板落在冰冷的青砖之上,转了几圈,便安静地躺平。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无声无息,恍若与地川融为一体的阎罗。 “照着它画。” 上前一步,裴屿舟将一锭银子丢在摊主手边,接着又将那方绣着桃树,花瓣有所残缺,显然是并未绣完的帕子举到他眼前。 咽了咽喉咙,大叔慌张地应:“是,是……” 而原本排在若梨身后的人不知何时都散了干净。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三人与周围的喜庆热闹隔绝开。 这方小天地里只有压抑与阴沉。 若梨回过神,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到了他无甚起伏的话语:“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