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是不会背叛他的。 不过蠢人容易惹祸,却也比聪明人更好摆布,以她对他的痴心, 一定不会将他供出来。 谢汋心念如电转, 崔羽鳞只是凭那瓶灵药和那段功法推断出是他杀了他,但只要石红药三缄其口, 他一径否认, 谁也拿不出真凭实据来。 正思忖着, 他不经意瞥见谢爻在看他,便抬起眼向他一笑, 堂兄的目光立即冷了下来, 冷得像寒刃上的霜花。 宋峰寒不是他杀的, 即便真是他杀的,也和戕害同门、残杀弟子完全不同。 想到残杀弟子,谢汋眼中浮现出讥诮的笑意。这抹笑意没逃过谢爻的眼睛,他的脸色微变,眼里的寒冰碎了,露出空洞,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冰窟窿。 谢汋转向崔氏夫妇:“羽鳞是被偃师宗所伤,其后急于恢复功力,误入歧途,这才不幸殒命。” 他叹了口气:“在下身为师长,有失察之责,其咎难辞,两位迁怒亦是人之常情。” 崔母怀中那枚红彤彤的凤凰蛋里又传出声音:“阿娘休听他狡辩,儿子千真万确是叫他害死的!千真万确!若是有一个字作假,便让儿子再也见不到阿娘……” 说着嘤嘤地哭起来。 宾客们面面相觑,心道扁毛畜生果然不太聪明,头小。 若木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传音给冷嫣:“这烧鸡怎么回事?” 冷嫣道:“大约吃错了药。” 崔母一手抱着蛋,一手指着谢汋,恨声道:“直到此刻你还在砌词狡辩!吾儿在离火珠里强撑着不去转生台,便是要当着众道友的面说出谁是杀人凶手!你这脏心烂肺、人面兽心的凶手!” 众人:“……”原来那玩意是珠子不是蛋。 崔父抚了抚道侣的背,向谢汋道:“羽鳞所服丹药,所练功法都是谢仙君所授,仙君打算如何解释?” 谢汋一哂:“羽鳞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们师徒情如父子,关系一向融洽,我有何理由害他?” 崔父道:“这理由难道不该问仙君自己?” 崔羽鳞止住了哭,离火珠红光闪耀,仿佛他的怒火:“功法是谢汋传音告诉我的,丹药是谢汋让石红药送来的,我死后她悄悄将剩下的药藏了起来,你们不信就把石红药拿来问问!” 谢汋冷声道:“我知你经脉受损,故此命人送益气的丹药给你,没想到你自己行差踏错,却一味推卸责任,说到底是我教导无方。” 崔父冷笑了一声:“既然谢仙君不肯承认,那便唤那送药的弟子来问一问。” 说着看向重玄坐席:“敢问座中可有一位姓石的弟子?” 众弟子都看向一个着天青色绣银道袍的女弟子,她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头几乎垂到了胸前。 良久,她终于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但仍然低着头,似乎很害怕。 谢汋心头掠过一抹疑云,石红药虽有些驽钝,但平日并不是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他感到一切又在慢慢脱离他的掌控,这种感觉犹如一群蚁虫啃啮着他满是孔洞的心脏。 他瞥了一眼堂兄,谢爻始终冷冷地看着他被众人围攻,带着股事不关己的漠然,仿佛在云端俯瞰苍生的真神。 不过一个用阵法和人力造就的半神罢了,谢汋一哂。从他心脏的空洞里,丝丝缕缕的黑暗慢慢渗出来,涌入他的魔脉中,吸血藤一般的魔脉贪婪地汲取着从他心底深处涌出的黑暗,迅速充盈、蔓延,仿佛要撑破他的骨骼和皮肤。魔脉在他体内疯狂蔓延,几乎让他生出一股无所不能的错觉。 “红药,”他看着怯懦不安的女子,心中满是轻蔑,语气却格外温柔,“我可曾让你送毒药给你师父,事后又支使你毁灭证据?” 他仍旧十分笃定,石红药这样的女子,也许会因为良心不安而拖泥带水,但绝不会忍心背叛自己倾慕之人。 正思忖着,却见石红药缓缓抬起头来,眼含热泪地望着他,随即跪倒在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