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米支支吾吾道:“神尊大概有点不舒服。” 阿嫣挑眉:“不舒服?那我得去看看祂。”说着便要起身。 若米无奈道:“容奴向神尊通禀一声。” 阿嫣抱着胳膊:“你禀。” 若米硬着头皮传音给若木,若木听完,也不怪他办事不力,心平气和道:“她不必来,本座过来同她说。” 阿嫣的无名火又莫名地熄灭,只剩下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 她坐回自己榻上,用力捏着玉箸:“好,我等祂来。” 若木断了传音,却没有立即起身。 此时祂正在梦外,同样一座神宫,这里冷清得多,没有肇山派师徒等人,没有生于斯长于斯的少女,只有祂和一具冰冷的傀儡躯壳。 梦里已过去十五年,而现实中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 若木望着眼前的傀儡躯,呆在里面,每一次呼吸都会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但是祂明白,若是让她自己选,她一定宁愿醒来,清醒地承受痛苦,完成自己未尽的愿望。 祂站起身走出神宫,来到树下,将手放在粗糙的树干上。 “我错了吗?”祂哑声问道。 神木静默无声,因为祂已将所有真相给了祂,却无法告诉祂答案。 妄想改变命运的人被命运愚弄,那么妄想让命运静止的神呢? 日升月落,寒暑交错,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个残酷的轮回,他们的交会原来只有刹那,在祂以为这是开端的时候,原来已经走到了结局。 祂可以把她永远困在乌有乡里,骗自己说这是她想要的,骗自己这就是她,可是这怎么会是真正的她呢? 那个与同门格格不入,卑怯又倔强,渴望学剑的凡人少女,才是他的阿嫣。 那缕受尽苦难与磋磨,有着孤狼一样的眼神的残魂,才是他的阿嫣。 若木收回手,踏入梦乡。 阿嫣觉得自己好像等了一百年才把那树精等来。 可没等她高兴多久,祂入座以后第一句话,便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阿嫣道:“一段时间是多久?” 若木道:“两三年。” 众人闻言都觉诧异,但谁也没有阿嫣那样受打击,她怔了怔,眼眶随即红起来:“为什么这么久?” 若木言简意赅道:“有点事。” 阿嫣道:“去哪里?” 若木笼统道:“外面。” 阿嫣道:“我也要去。” 若木斩钉截铁:“你不能去。” 阿嫣用清白分明的眼睛瞪着祂:“为什么不行?” 若木道:“本座不想带你去。” 阿嫣说不出话来,她再没心没肺,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连自己的心思还没分辨清楚,她只能紧抿着唇,低着头,尽力不让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 可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啪嗒”一声打在案上。 没有人说话,因此那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她站起身道:“我饱了,你们慢用。” 说罢便转身跑了出去。 片刻后,有脚步声追上来,阿嫣转头一看,是石红药,她就像一脚踏空,心往下一落。 …… 翌日,阿嫣醒来时眼睛仍有些痛,起身一照镜子,双眼肿得好像两枚桃子。 她洗漱完毕,便坐在窗前发呆,就在这时,帘子外头忽有银光一闪。 若米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小姐,奴方便进来么?” 阿嫣腾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门口,撩起珠帘,只见小银人飘在半空,头上顶着个托盘,上面摆着只小巧玲珑的玉碗,里面是半碗不知什么灵液,看着像清水,但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一股清甜的香气从碗上弥漫开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