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的内涵,但那语调便让她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忿忿地骂道:“没人伦的老畜生,阴沟里的蛆虫都比你干净!” 秦炳瑞脸一落:“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找死我便成全你。”说罢使出一招他最擅长的“山天大畜”。 冯真真左支右绌地应付着,冷不防一个弟子从她斜后方攻来,她眼角余光看见,却无法脱身,眼看着避无可避,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道莹莹紫光划过,只听“叮”一声响,那柄向她刺来的利剑断成了两截。 只听“铛啷”一声,那救了她的东西落在地上,冯真真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小巧的紫玉玲珑。 冯真真自然认得此物,这是沈留夷的本命法器。 她惊讶地向沈留夷望去,只见她满脸泪痕地坐在地上,鬓乱钗斜,金光灿灿的衣裳被熏黑了大半,说不出的狼狈。 她对上冯真真的眼睛,惭愧地垂下头来。 冯真真一剑格开秦炳瑞的兵刃,回身一剑刺入那偷袭她的弟子腹中。 她又出其不意地攻向另一个弟子,夺了他手中剑,抛向沈留夷:“沈师姐,接住!” 沈留夷下意识地接住向她飞来的长剑,怔了怔,眼中又蓄满了泪:“真真……” 冯真真道:“别哭了,快来帮忙!” 沈留夷忙用袖子揩了把泪,将累赘的华丽外袍一脱,便即冲进了剑阵。 冯真真和沈留夷两人时常一起练剑,两人不一会儿便找回了默契,背靠着背,抵挡着越来越密的剑光。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经脉中的灵力都已差不多耗尽,对方仍剩下好几十人,冯真真道:“沈师姐,我们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 沈留夷不是第一次直面生死,可唯独这一次,她竟然并不觉得多么害怕,她看了一眼冯真真,轻声道:“真真,多谢你来救我,还有……对不住……” 冯真真一甩发辫,笑容如三春暖阳:“这不是应当的么?” 沈留夷被她感染,也不禁笑起来。 秦炳瑞冷笑道;“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你们若是求求我,我说不定开恩留你们一条性命。” 冯真真啐了他一口唾沫,沈留夷本想依样画葫芦,到底做不出来,只能作罢。 秦炳瑞向弟子们使了个眼色,弟子们会意,霎时间十来柄剑一起向着两人袭来。 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凤啸,紧接着“叮叮叮”密如急雨般的声音响起,众人手中长剑应声而断。 冯真真抬起头,看见一人乘着灵凤,身后乌泱泱跟着上百人马御风而来。 她又惊又喜:“小师兄!” 姬少殷手执长剑,从凤背上一跃而下:“对不住,我来迟了。” 说话间,他已向着秦炳瑞攻去,他带来的傀儡训练有素,纷纷抽出长剑摆开阵势,与秦炳瑞的人手交战起来。 秦炳瑞不过是个志大才疏的庸人,纠集了一群乌合之众,在傀儡军凌厉的攻势下,很快便溃不成军。 一夜过去,晨曦破开浓雾,照耀在烧得只剩一片断壁残垣的玄委宫上,一场为时两旬的动乱终于平息。 …… 三日后,姬少殷借去的傀儡军回到了偃师旧城。 为首的傀儡将一个雕着重玄九峰的玉匣呈给冷嫣。 冷嫣打开匣子,只见天青色的锦缎上卧着一块紫阳金魄铸成的印章——重玄的掌门印。 冷嫣取出印章托在掌心看了一眼,然后一股离朱火从她掌心燃起来,印章在火中慢慢变形,融化,重玄两字越来越模糊,渐至分辨不出来。 一声声沉重的叹息从印章中逸出,那是重玄一代代掌门的遗志。随着掌门印的消融,一切灰飞烟灭,传承悠悠数千载的名门大宗从此不复存在。 冷嫣掌心的火焰熄灭,紫阳金魄冷却下来,她将半软的金魄团成一个球收进乾坤袋里。 除了印章外,匣子里还有一只青色的锦囊。 她拿起锦囊,抽开丝绳往掌心里一倒,却是一颗水晶般玲珑剔透、五色氤氲的莲子。 冷嫣一怔,沉默了一会儿,问那傀儡人道:“他可曾说过什么?” 傀儡人道:“姬仙君说,他折断了宗主珍爱的宝剑,自知无法弥补,奈何身无长物,只有魂魄中一颗千叶莲子,庶几还有几分用处,便以此向宗主赔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