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叫他,医生或者公安,他都不搭理。 沈鱼让他跟着一起洗漱,他就学着沈鱼的动作,一板一眼合拢双手,接了水,动作顿住。 沈鱼也慌忙按住他的手,看看他乌漆麻黑看不出原色的手,看不出原色的脸,沉默片刻,自己捧了一捧水凑到他嘴边:漱口,吐掉。 不是不给他洗,医院没这条件,昨天折腾得太晚,浑身都酸疼不已,他自己都没洗漱,就扛不住睡着了。 本来打算回家好好给他洗洗的,这不还没赶上嘛。 男人就着沈鱼凑过来的手,低头吸水,漱口,吐进水池里。 来回几次,漱完口,沈鱼就带他回去吃饭了。 这个天气,洗漱完,沈鱼觉得自己从嘴巴到脸都在冒寒气。 一回到病房,就迫不及待喝了一大口热豆浆。 恩公那手脏成那样,哪怕他看起来好像动作无碍了最起码比沈鱼恢复得好,早上起来,沈鱼觉得自己哪哪都疼,他行动间豪无障碍,沈鱼也不能让他自己吃。 一手拿一根油条,一边喂恩公一边自己吃,明明是两只手同时动作,男人就是吃得比他快。 沈鱼吃完四根油条,他已经吃了八根,还吃了一个烧饼,两个茶叶蛋,一桶豆浆。 沈鱼:幸亏自己有点儿小钱,也能挣,不然真养不起。 老公安也在一边看得直咋舌,不过这年头很多人肚子里缺油水,大胃王不少见,这个只是格外能吃罢了。 他回想了一番今早同事跟他说的审讯流浪汉的情况,有些怀疑,是不是这大个子家里嫌他吃得多,脑子有问题,不会说话,还瘸腿,就把人给扔了。 不是没有这样的事,相反,每年他们都能收到一些好心人送来的走失者,大都是这种情况,身有残疾或者智力障碍,就算找到原本的家人,结果也往往不太好。 不过当着沈鱼和男人的面,老公安没提这些扫兴的话,只说他们今天要是有时间,最好去一趟公安局,做个笔录,协助调查。 沈鱼一听这个,就忍不住问:那些流浪汉会坐牢吗? 那些恶人,如果不送去坐牢,放在外面就是个大威胁,他得好好想想对策了。 老公安当即正色道:当然,当街行凶,证据确凿,当场抓获,肯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他对这些流浪汉相当没有好感,里头有一些外乡人,但大部分都是本地的,好逸恶劳不事生产,家业都败光了,靠坑蒙拐骗过活。 前几年严打,进去了一批,这些人逃过一劫,被吓破了胆子,宁愿靠着乞讨过日子,还是不肯自己努力。 这才几年,都敢当街喊打喊杀,要捅破天了! 沈鱼皱眉道:几天前,我就撞见过他们追打他。 他指了指恩公:然后我喊了一声,一些路人一起过去帮忙,把他们吓住了,当时为什么没有处理呢? 老公安无奈道:是有这么回事,但是当时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没看着这人。 沈鱼一懵,扭头看向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的恩公,啼笑皆非。 感情是您自个儿跑了,执法者都来了,你跑什么呀! 老公安说:那些流浪汉,都是附近有名的混子,进去也不是一两回了,犯的都是些小事,以批评教育为主,关也关不了几天,他们自个儿都习惯了,实在没饭吃的时候还会故意去公安局赖着。 沈鱼无语,公安局的便宜都敢占,真老混子。 前个儿我们过去,受害人不见了,路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都说是自己打打闹闹,路人误会了,所以只能就那么算了 没有受害人,他们到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路人最后也觉得莫名其妙,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沈鱼: 他幽怨地看了眼恩公,对上那双黑沉的眼眸,什么脾气都没了。 算了,他能跟个脑子不清醒的人计较什么呢?昨晚他被人救了是真的,替他挡伤也是真的,其他的就没必要深究了。 吃完饭,医生来给他们换了药,惊讶地发现,沈鱼他恩公,恢复情况特别好,伤口愈合的很快,淤伤也消得快。 相比而言,沈鱼就是正常人的恢复状况了,甚至因为皮肤白,那些伤痕还特别显眼。 被摸了一下的时候,沈鱼自己都懵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你没洗手,我擦药油呢! 恩公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他。 沈鱼:行叭,惹不起,带回去慢慢教。 跟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医生表示,他们两个目前的伤势,并不需要住院。 昨晚他们俩都打了破伤风,现在留下的都是皮外伤,实在没必要住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