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苍霄的心为之一颤:“怪?当然是要怪的。” 刚刚被她温暖举动安抚的伤痛,又排山倒海地涌来,苍霄忍受着,脸色发白。 “怪你瞒着我去和晏怀竹决一死战。”江沉阁忽然站起身,放大的声音夹杂着怒气在谷底回荡,“你们一个二个都挺会演戏的,在我面前假装和善,背地里一个又一个手段层出不穷,还约着一决生死,决斗很好玩么?你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一个是魔尊一个是正道之首的宗主,只要其中一人殁了,整个沧云十三州都将天翻地覆…… 你们就不能多想想么?就算没有这些,可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我希望你俩都能完好无缺,一死一生或是两败俱伤都不是我想看到的……”说到最后,江沉阁泛着泪光,直将苍霄看得心疼,好似那苍山雪地里迷失的小狐狸睁着忽闪忽闪的狐狸眼,明明孤单害怕却强装坚强。 苍霄的心软成春水轻轻荡漾,他揩去她眼角的泪花,“我知晓了,日后定要听阿阁的话。” 得她一言,他已知足。 江沉阁本就不多的怨气也消散得差不多,她撕下苍霄干净的衣袂为其包扎,抬头望了望四周,“我们必须要尽快出去,这里太过诡异,我的药也用完了。” “不急。”苍霄站起身,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他受了重伤,可只有他知道每一次呼吸都将牵扯伤口带来剧痛。 他欲弯腰捡起桃花枝,但因牵扯伤口而动作停滞,江沉阁观察入微,蹲下来捡起桃花枝递予他。 苍霄毫无血色的脸上浮起一抹熨贴的笑意,桃花枝握在掌心,闪过一抹生机勃勃的流光。 江沉阁搀扶着苍霄顺流而上,朝着唯一的出口南边走去。 茫茫雾气之下,溪流在无声地流动,静谧中透出诡异,在两边如冰晶剔透的山壁中两个人影如蝼蚁般渺小。 沿着溪边嶙峋的怪石行走,蜿蜒的溪流水面突然漂浮着一个又一个小船,那小船只有巴掌大,载着不同的祭品顺水流下。 苍霄夜看见了那些小木船,暗自数了数道:“麋肤、鱼醢、马、牛、羊、鸡、犬、豕、牲血,这都是祭祀用的祭品。” “尽快找到出口吧,我很不安,流水无声,总觉得方才的潭水之下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最开始坠入寒潭的时候,她可没忘记那扼脖的窒息感。 江沉阁的脚步快了些,苍霄冷然地看着那些小船,忽地发现其中一只小船空空如也。 比起黑暗,茫茫浓雾也令人心颤,转角之后,一阵幽绿的光带着沉沉死气扑面而来。 苍霄反应极快,桃花枝幻化成□□,手腕用力挑开绿光,那绿光赫然是一个张嘴獠牙、面目狰狞的透明鬼影。 他被苍霄打散,又很快聚拢成人形,膝盖以下一团模糊,漂浮在空中再度朝他们袭来。 苍霄牵扯了伤口,正疼得冷汗直冒,再没有力气抵抗鬼影的迅猛袭击,江沉阁手无寸铁,只得将他拉向一边。 如此一来,他们得以见到拐角后的另一番景象。 空旷的山谷间,一个又一个泛着绿光的鬼影漂浮在空中,像鬼火一般感受活气便一股脑地冲过来。 只觉得一股死沉之气排山倒海的压来,江沉阁高呼一声:“快走!” 那些鬼影打散了又会聚在一起,他们除了跑别无他法。 可前方是死路,后方是马蜂一般追逐的鬼影,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嗯哼——”江沉阁握住的手陡然一重,她扭头一看,苍霄的脸上尽是隐忍的汗水,胸口包扎的白布已经被血濡湿。 前方溪流汇入寒潭,寒潭后是一方绝壁,他们再无退路了。 苍霄平静地说出事实:“看来,我们要一起交代在这里了。” “别说丧气话,一定,一定还有办法的。”江沉阁左顾右盼,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 身后的鬼影已经追上,她扶着苍霄不得不往潭边后退,而那些鬼影似乎也对潭水有所顾忌,只在周围徘徊。 江沉阁这才发现,无论是溪水还是潭面,都没有鬼影的存在,他们惧怕这一片水域。 就在她的目光逡巡时,一叶小舟出现在潭水正中央。 江沉阁福至心灵,说出心中所想,“你说,出口会不会在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