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真是不把我当外人。也有一句话是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来着。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好,我认为这方面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就挺好的,倒也不必过多地苛求自己。”马甜甜在这时候挺善解人意的。 “苛求……这个标准的界定可真模糊。” “还不是因为每个人心目中关于好恶的标准是不同的,就目前我对于零乘三你的了解来说,你是没有什么明确的好恶观的吧?到时候不管你做出来什么样的行为,我都不觉得出奇呢。” “哦?甜甜姐,你觉得我能够做出什么能够让人出奇的行为?”听到马甜甜这么说,林辰叁觉得听听也无妨。 “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可以做这么一个假设出来,倘若我们父母中有某一人忽然得了绝症,比如说是癌症中的一种,手术费用是五十万,换做一般人,我不说百分百,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会选择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做手术,另外一半出于各种原因,是想要做手术,但是不能做,但到了零乘三你这里,我怕是听到消息的当时,你就直接放弃治疗了。” 这个一半以上也太想当然和乐观了。林辰叁忍不住这么想,但她现在要回答问题:“不对。” “嗯?” “不如说你将我和他们相提并论时,你所能得到的所有有关于我的答案,就都是错的。” “他们?他们怎么了?” “他们是真的将父母看做是父母,而我不是。” 马甜甜迷惑了:“不是?你还能把你父母看成是别的什么吗?” 林辰叁不答反问:“不谈别的,倘若有一天我得了绝症,比如说是癌症中的一种,甜甜姐,你能够选择倾家荡产来救我吗?” “我的比方是不够恰当,但你的比方也不怎么样……”马甜甜小声嘀咕起来。 “就说能不能吧。” “当然是不能的啊,朋友之间谈钱伤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时候就是找我借个几百块,我都要想好久的。” “我和他们的关系还比不上和你的关系呢。我会出钱,但肯定只在能力范围之内,倾家荡产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在金钱上,我确实欠了他们很多,但是要我去借什么的,我肯定是做不到的。然后,要端屎端尿,细心伺候,不必想,我肯定也难做。” “那你是将你父母当做是什么?仇敌?” “算是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吧。” “可是真的能够完全将父母看做是陌生人吗?”马甜甜对此持有怀疑态度,“有时候我也会和他们吵架,每次吵之前就想着不管怎么样也不要再吵了,但是真的只要碰上面,该吵还是会吵,根本无法自我控制。” “是的,很难,所以我一直努力想要做到这一点。”林辰叁笑了笑,“必须要破除他们是我父母的身份设定,如果将他们仅是当做是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不必对他们产生信任然后去失望,不会想要获得来自于他们的价值认同感以此来塑造自我,也不用在他们表示不理解并企图歇斯底里来压迫人的时候选择针锋相对。” “就可以平常对待,交流沟通的时候也就不会产生任何思想上的负担。” 林辰叁说的这是一种较为理想的状态。实际上,更为冰冷的说法她没有说出来,她和父母相处的状态较之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还要不如,好听点的说法叫做‘职业倦怠’,一份工作干久了,没什么积极反馈,还都是重复没有创造性的,很难不让人对此产生倦怠的想法,林辰叁前面所说的‘上班堪比上坟’就是这么个说法。难听点的就叫做‘去人格化’或者‘去人性化’,拿句大白话来讲,就是不把人当人。虽然林辰叁这个不把人当人的对象往往是她自己…… 大家往往也有这样的时候吧,比如说在遇到一些比较窘迫难当的情况下,就会把自己想象成哪里的地缝,或者把眼前的一堆人全部都当成大白菜,大萝卜。好似这样就不会再紧张了一样。 工作上这么做当然是没什么问题,对于医生这样的职业,不把人当人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职业素养了。 林辰叁很记得那位副主任医师拒绝再购买保险的理由:“重疾,一份就够了。像癌症,除了极少数,复发率太高了,别说五年生存,活过半年就算不错了,而且术后多半是要丧失大部分的劳动能力,还需要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