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人也带来朱厚照的旨意,旨意内容则是将杭淮贬黜为民,流放至在佛得角(好望角)大明新开垦的殖民地挖矿服役,二十年不得回乡。 杭淮孤身一人乘坐大明三级风帆海船“钱塘江号”去了佛得角,次年便卒于佛得角。 话转回来。 魏英也同样因为谋杀徐爱与熊浃一案而被监察御史涂节揭发,而被刑部判处死刑,家产亦被籍没。 而熊浃则很快就上了奏请朝廷全面开海的奏疏,朱厚照准予,一年内先开松江府,五年内实现大明海禁全面开海,诏令南京芷江造船厂扩大造船规模。 熊浃很快也被任命为南直隶苏淞兵备道兼松江知府兼市舶司提举,负责松江府开海事宜。 同时,朱厚照还下诏,关税自正德十三年起归朝廷,同时下诏免天下徭役,天下诸司与王侯官绅不得无偿役使民力,违者按逼人为奴之罪处置。 “自有王朝以来,便无免除天下徭役之言,饶是强汉盛唐,也未有如此惠民之举,如今陛下下诏永久免除天下徭役,足以堪为千古第一圣君,臣严嵩侥幸生于此朝,逢此盛举,只感恩上天有德,让我大明有如此贤君!” 严嵩一来到朱厚照面前,就不遗余力地奉承着朱厚照,又正逢着朱厚照刚刚下诏免除了天下徭役的时候,自然也给了严嵩拍朱厚照马屁的素材,因而,听得朱厚照自己都快受不了,忙把手里的奏疏一放: “行了!若不是因为你在南直隶干的好,朕还真的以为你只是一个善于谄媚的佞臣,知道朕今日召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臣不知,请陛下明示”,严嵩说道。 “听说你和户部的王廷相这些人搞了个什么气学理论,朕听着有些意思,你倒是说说看”,朱厚照问道。 严嵩听朱厚照如此说,还以为皇帝朱厚照是要怪自己也不务正业,忙道:“请陛下恕罪,臣,臣只是与他们瞎扯了一些而已,臣……” “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且说说你们的气学是什么?”朱厚照问道。 “臣遵旨,这还是陛下给的臣灵感,陛下之圣学让臣知道了许多事物皆有其秉性,比如铁坚硬,而炭易燃,浓度高的绿矾(硫酸)可极易腐蚀他物,而水银则放之便易挥发不见,但万物又可互相变换,比如湿法炼铜之术,所以,臣以为万物皆为气,不同的气可组成不同之物,而富于万物之不同秉性!” 严嵩说道。 朱厚照知道严嵩这个意思就和后世认为物质是由元素组成的意思差不多,不同的元素组成不同性质的物质。 朱厚照对此很欣悦,在他看来,严嵩这个气学思想的确算是一大进步,明显是有唯物主义思想的意识,又问道:“说的很有道理,难得你有如此悟性,不过,你这个气到底还没说到根子上,不同的气,天地万物的气无色无味,你怎么知道不同,朕认为当不以气来赋予你所言之物,用元素更为恰当,元即根本,素即纯,皆在秉性上已无可再分之物。” “比如,这木桌之元素,可令之为碳,因为他易燃,和炉中木炭全然一类,还有火山口之硫磺则可令之为硫”,朱厚照说着就用毛笔在纸张上写了起来,给严嵩看。 严嵩看后不由得大惊,忙道:“陛下不但可为臣之君父,亦可为臣之师也!元素,此词甚好,水可为元素,金亦可为元素。” “此言欠妥,求学当应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水与金可不可为元素,还得看可不可分,比如这水也不一定就可为元素,因为你无法确定水还能不能再分。” 朱厚照这么一说,严嵩就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但又觉得这很难去证明,因为在他印象里,水用火烧的话会变成气,气按照自己的理解就是万物之根本,就是元素,水无疑就是一类元素。 朱厚照也不好直接给严嵩说,水不是单一元素组成的物质,不能代表元素,水是化合物,他还是希望严嵩自己去证明。 但朱厚照决定还是依靠元素周期律的知识,先给严嵩传授一些化学元素的总结方法,因而,朱厚照将严嵩叫到了自己书桌面前,用毛笔画了一张简易的元素周期表基本框架,但没有直接填上元素,事实上,大学毕业这么多年的他也记不清所有元素的位置和排布,只记得常用的几个,便对严嵩说道: “这是朕临时想到的一张表,我们可以把我们已知道的元素填在里面,假设我们现在所认为的物质的确代表一种元素的话,比如这金,铁、银、铜、锌、硫、我们分别填进去,也许能把所有的元素填出来,而且可以发现更细微的规律。” “陛下,还有水、火也是元素,也可以填进去”,严嵩说道。 朱厚照顿时没了和严嵩交流的兴趣,把笔一放:“你要说水、火是元素,那就是吧!孺子不可教也!” 严嵩有些诧异,心想自己说错什么了吗,让陛下如此生气,忙道:“听陛下的意思是觉得水、火不是元素,既然陛下说他不是元素,那就不是元素,臣有罪,臣认识浅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