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葛老财家加盖了三间房,全是水泥涂的墙,啧啧!”广州府一百姓名薛金者在一野外茶棚对自己好友霍恩说道。 “自然听说了,我那大哥回来说,官府说了,就算是自家的地与家门前的路和坝子用了水泥与砖的,也是要加倍赔的,如今官府有钱,又因为皇上在我们广东坐镇,底下的官员不敢对老百姓们太坏!所以才这么大方,对了,你家盖房了没?”霍恩也接过话来道。 “刚借钱盖了一间,到时候就等着官府赔呢,反正我们这些百姓是拗不过官府的,左右是要搬,多赔点自然是好的!”薛金笑着回道。 “可不是,我准备再去邻村我舅家再借些银元,把家里的地都抹上水泥,多栽几棵树,反正官府告示里说了,树也是要赔的。”霍恩说道 …… 整个广州港待迁区域的村民都在茶余饭后议论起来。 连带着一些大宗族也关注起这事来。 广州府待迁区域的石邦柱也听说了官府要建广州港而自己村子要拆迁的事,但他是石家的庶房,自然也做不了主,是该加盖房屋还是不该加盖房屋。 何况,如果族里不同意,他自己一个庶房也没那财力。 但偏偏这时候,嫡系长房石举人就亲自把石邦柱叫了去:“五弟啊,族里听说你家里人口多,生计艰难,没钱建新房子,愚兄和族里的几位耆老商议了一下,决定召集族人帮你在你的家土地上建房子,但是你将来得了赔偿金,得有一半归族里,作为族产,你可愿意?” 石邦柱一想到自己家里穷,靠在码头做苦力为生,住的是草棚,本来也值不了什么钱,即便是那赔偿金一半给族里,自己也是划算的,便也答应了下来。 于是,石氏宗族便以全族之力,准备帮石邦柱等族里贫穷的庶出族人修建水泥砖瓦房。 而很快,做过一任知县的广州当地乡绅邝舟就找到了这石举人:“石朋友,听说,你们族里大建房子,愚兄虽然没这福分,没能在这一带有土地,但是,你得用我们家的水泥和砖,愚兄自然少不了你好处。” “这个还请邝先生见谅,我已经答应了我妻家罗翰林,用他们家的水泥砖瓦。” 石举人带着歉意说道。 …… 这样的现象就在广州府一带持续发生着。 百姓们加盖房屋,而士绅们则也趁机开厂开作坊搞事业赚钱。 而也因此。 没多久。 广州府一带的士绅百姓都没闲钱了。 中上层收入的士绅们把钱拿去买了公债或者开了厂。 而中下层收入的百姓们则把钱拿去建了房。 连带着最底层的贫民也在宗族帮助下,把每天挣到的微薄收入也花了出去。 民间资本几乎都变成了砖瓦水泥还有家具以及工人手上的二两新切猪肉和半筐鲜鱼。 …… 约莫半年后,民间资本差不多都转移到如水泥、砖瓦、木材加工这些实业中后,而两广的布政司也在这时候开始下诏令,着统计共需要多少拆迁款。 三河村的恽里正拿着账簿笔墨来到了渔民林富家里,直接问着林富:“林老爹,你家几间水泥砖瓦房,几棵树,几条船,几个人,几亩田地啊!” “回里正,我家就一间水泥砖瓦房,三棵树,一条船,三个人!五亩田,三亩地!”这林富回道。 “胡说,你这明明是两间半,我帮您测测,你家这树,是四棵吧,不对,六棵,这两棵树苗也算一棵,船自然是三条船,一人一条,你家这鸡鸭怎么也有三四只,就各填五只。” 这里正说后就开始丈量起来,然后就在自己账簿上写上:“三河村户主:林富,水泥砖瓦房三间,合计贰拾丈又柒方,居所百米内有树八棵,船四条,鸡七只,鸭六只,家有四人,三丁一口!田七亩,地六亩。” 这里正写完便又道:“林老爹,您看,是不是这个数,别少报,多报没啥,不要让自己吃了亏,左右都是官府赔钱,是的话,就按个手印。” 这林富本来不敢偷奸耍滑,听里正这么一提醒,忙道:“好像家里还有半亩多点山地,本来打算种的,但种不起。” “你说你怎么忘了这个,我看了你那哪是半亩多点的山地,你那明明是上等旱田,足足两亩!” 这里正说后就加了三亩到账簿上去,然后又让林富确认。 林富也不认识字,又因为知道自己在里正照顾下得了好处,也就忙开开心心地盖了手印:“谢谢里正您,要不您今晚吃了饭再走,正好让我浑家给您捞条鱼!” “不了,我还要去别家呢,上面催得紧!得赶紧登记完”,这里正说着就走了。 没几日,这里正的账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