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的给事中王文昌,参他罗祥一本,先发制人!” …… 眼下都快到正德十八年了,但朱厚照没想到一个以蒸汽纺纱机为最新生产技术的织造局居然拖了近半年都还没开始运营盈利! 先是松江府士民阻扰开办新织造局,连主官熊浃都站出来为松江府士民说话。 如今又是织造局收不到棉花,按照罗祥的密奏内容是因为松江府士绅利用其对基层民间的控制优势而提起阻断了棉花的采购渠道。 而按照南京户科给事中王文昌上的弹劾奏疏则是罗祥在奉旨公布以高于市价五成的采购价格采购棉花与生丝时,而故意告而不购,而意图联络松江府一些不法商人意图从中牟利。 这让朱厚照感到很郁闷,气愤地把来自内廷罗祥与外朝王文昌的两封奏疏摔在了桌上:“真是过分!一个织造局都开办得如此艰难!” 底下的内阁大臣们皆面面相觑,他们都收到了不少来自南直隶同僚的密信,密信内容则是要他们想办法在皇帝面前把不给南直隶官员发财机会的罗祥安排走。 但现在内阁大臣们都不敢在这时候站出来触逆朱厚照,虽然他们收了底下南直隶官员的炭敬,但也不能收了钱就要替人家办事。 只王琼这时候说了一句:“罗公公跟着陛下也有很多年了,素来老成,但也素来面慈心软,做事难免顾前顾后,以至于拖慢了织造局开办的行程,依臣看,不妨另选个有胆魄的宫中大珰,或许更好些!” 杨一清暗中佩服王琼这一番言辞,心想南直隶的同僚们是希望把不给文官士绅们发财机会的罗祥调走,但偏偏陛下能通过罗祥的密奏知道罗祥在干什么,如果这时候自己这些内阁阁臣攻讦罗祥反而会适得其反,倒是王琼这一番明着夸罗祥实则却在劝谏陛下换人的建言更容易达到把罗祥调走的目的,然后换一个愿意和文官士绅们合作,愿意和文官士绅们一起发财的宦官去主持开办新的织造局。 于是,杨一清便也主动建言道:“以臣看,内官监的魏公公素来行事果断,且谋略过人,极是适合此任的。” 王琼微微一笑,暗自赞同杨一清的看人之准,魏彬也是八虎之一,是陛下信得过的人,但魏彬比罗祥爱贪,让魏彬去,自然可以实现文官、宦官、士绅、百姓一起发财的结果,而不会因为现在这种只让百姓与皇家获利而导致织造局无法开办的结果要好。 康海稍微笨了点,看不懂王琼与杨一清这话里的机锋,只说道:“陛下,两位大人说的好像没有什么不对,不过,或许这件事的原因真的是用人不当!” 王琼暗暗一笑,现在连康海都相信了自己提出这个“用人不当才导致织造局无法开办”的结论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这样,只怕皇帝也会因此相信了,只要把罗祥这个不识时务的内宦调走,自然万事就能解决,织造局也能开办下去,南直隶的官员与士绅还有百姓们也都能得到好处,当然,自己这些在京的内阁阁臣也算没有白收底下人的孝敬银子。 朱厚照不得不承认康海这个内阁大学士很不会说话,直接说造成如今的局面是因为用人不当,这不明着说自己这个皇帝没有选好人嘛。 当然,朱厚照不是崇祯,也不是太过要面子,但他一时也没看出来这三位内阁大学士里除了康海,剩下的两个人精大学士都在打太极,变着法的想让自己这个皇帝把不愿意和松江府士绅文官合作的罗祥调回来。 不过,朱厚照现在也当了快二十年的皇帝,也知道底下大臣的话,还真不能全信,因而,他只是习惯性地决定把这件事放在明天再处理,自己再思考思考。 “此事明天再议!” 朱厚照说后。 三位内阁大学士便退了下去。 朱厚照这时候召见了西厂提督张忠,问道:“内阁三位阁臣近来有什么异动?” 这只是朱厚照习惯性地问而已,毕竟内阁是朝廷中枢之臣,朱厚照必须得保证内阁阁臣是绝对一心为公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刘宇只是因为为了自己家族而利益劝立太子时而革除他的内阁首辅之位。 而张忠考虑到自己皇长子要想在将来成为太子自然是要得到内阁的支持才行,便就有意替内阁阁臣打掩护,浑然忘记了刘瑾死前的嘱咐,回道:“回陛下,王首辅近来回家后只与儿孙听戏,而次辅则依旧编纂教材,三辅也常去军事学堂讲课。” 朱厚照听后点了点头,心想难道这天下吏治真的改观了不成?无论是宦官还是文官,自己得知到的都算一帮清官能吏。 但既然如此,为何民间百姓还对官府还是如此不信任,官员们的生活为何还越来越奢侈,难道真的是因为帝国越来越富强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