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却觉对方也定能够感到。 预料中的吻却没有落下,云卿安在他的肩上喃喃自语,含糊不清如在梦里,说:“正月十六,登城祈愿,我之生辰,较君年长,早经疾厄。” “卿安……”司马厝微怔,随后低头主动地亲了亲他的前额,郑重道,“以喜乐,以永日,共迟暮,惜芳辰。” 云卿安的身体似乎很沉,他将疲软的胳膊顺势搭上了司马厝的双肩,把脸深埋,那琉璃般的凄迷目光,融进了无限深邃的夜里。 冬夜会把人冻坏的。····司马厝感觉到云卿安似乎在他怀中微微地颤唞,柔声说:“迟歇易头疼难消,我现在送你回去。背你,听话。” 云卿安先是沉默着,犹豫战兢却又抵挡不住般地抓过司马厝的手,使之探进自己的前襟中,仿佛那里是一处极为疼痛的伤口迫切地需要安抚。 引导着被之占领,会在其下泛红战栗,会在其下婉转起笙,无声的邀请,他分明更迫不及待。 司马厝这回没有全顺着他。 疏星终于是落到了宅道,半搂半抱带着人走,行至时却只见云府寂若无人,竹笼下的影子被流霜浸染。 司马厝还没有要把云卿安放开的意思,云卿安却自己先抽身离开,步履平稳不似有异,走到门前后回眸时平静道:“劳总兵一路相送,不胜荣幸。” 是使人失魂落魄的神情。 云卿安太想要得到一个确认了,好像满腔火急火燎的不安最终只能通过最直白的方法来平复,不愿被他推拒。 司马厝心下微叹,问:“可还觉得难受?里边怎么这般静,伺候你的人都……” “都被遣了,一个不留。”云卿安闷声答,“姚氏是连夜收拾包袱走人的,就在你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前一天。” 魏玠那边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姚定筠去留都无关紧要,这样倒能自在一些。 邀入室共度暖夜的意思,再令人清楚不过。不甘心一般的二度流连,云卿安在等着他。 司马厝显然是对云卿安现下的境况不太放心,却不经意般地避开了那近乎能够灼人的目光。 “国老触了圣怒,虽有诸多异议也不适再多进谏。总兵今遭猜疑,削权难避,偏安即可。”相对无言片刻,云卿安像是对自己毫不在意,慰他道,“时正则起,不必烦扰。” 司马厝嘴边露出一抹自嘲来,说:“我如何倒是无所谓,横竖从朔北一回来,是被怎样胡乱搁置一通也都在意料之内。让我名正言顺地卸任可以,我定将总领之权双手献上,犯不着弄这么个废物饭桶来我跟前隔应。” 京营三部为重中之重,兴火器,置军械,一桩一件都不容懈怠。而龚铭如今借得了东风提职入内,白白被这么个大便宜砸中,虽说就是一打压司马厝的工具,微不足道却也足够他扬眉吐气好一阵了。 “总兵是人心所向,不好逆行,便只能对此徐徐图之,逼你找理由以自请退。”云卿安往后退了退,直至有靠。 “也就这点能耐,应付随意。”司马厝道,“可是卿安……我最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连天的雪漠遥遥如万里,跨越回首故国家乡,所感皆历历在目。 “我娘曾说,绕着澧都城河边梳洗的稚童姑娘每次都会有新的颜色,贩卖豆腐的麻婆若换了身好衣裳,便是难得的遇上了好事,耕夫收了柴,归时可得安憩,小摊小贩交着薄税,回步都是轻轻的。我从没真真正正地去看过,便也就不知真假。” “郡主说的,都是真的。”云卿安垂目,心间微颤但仍是没有犹豫地应道。 和乐安定,朝风肃清,不可不掂量,以求心安理得,堂堂正正,很简单的一个愿望,却也是横亘当下极难以迈过的一道深坎。 “那都是在我眼前的,却一不留神,就会迈开步踏过了。戈马在侧,疾驰于我,即是常事,不容回看。” “卿安,别让我为难。” 所能说的做的,只能尽于此,已很明确,司马厝还没有如释重负。“尽责”二字,从来都沉似千斤。缠枝折桂,窃雨行欢,不想忽醒时惊觉乱泞中,沾了绯袍和战衣。 叹息落了地,总要踩着流泻的密密银光,在渐闭的门处暂时分别。 云卿安静静地听,对之明晓。司马厝所想,即是他日后所行准则。 “若可,我也在总兵的眼前,若否,随时也可至你背后。未有相欠,不论牵连。” “暮已深,天明见。” 司马厝望着云卿安的面容在眼前缓缓消失,他停留片刻而后转身,去行一条从未熟悉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