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活得那样坚守本心。 而这个人,叫霍恬恬。 他当初陷害郑长荣,他以为这是他能得到霍恬恬的唯一办法,可他陷害别人成功了吗?没有。 并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的身上遍布伤痕,皮带抽的,烟屁股烫的,勺子柄扎的,剃须刀切的…… 这就是他过去几年的日子,这就是他肮脏思想结出的罪恶之果。 他原以为自己反省了这几年,出狱后可以迎来不一样的人生,可是现在,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家族到底是什么? 是长辈可以不顾晚辈意愿强行安排人生? 是个人的力量不顾时代的洪流非要逆行而上? 他觉得左白洋真的很可笑,他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还不是失败了。 为什么要绑上左家的全部子孙呢? 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是最危险的,可是左白洋听不进去。 这些年他在牢里也接受过一些思想改造,说真的,有点效果。 牢头会给他们看大三线建筑工地的现场照片,会给他们汇报目前国内又完成了什么样的大工程,会让他们劳动改造,切身体会粒粒皆辛苦。 他承认,这是个好国家,是片好土地,可是左家是蛀虫,想毁了这些美好。 他挣脱不掉这样的枷锁,他真的他好痛苦。 而霍恬恬的鄙视和唾弃,加剧了这样的痛苦。 他好想死,可是死了就看不到她了。 他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住处,女人还在吵,不断质问他,他跟服装店老板到底什么关系。 左辉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根烟,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他像是被谁掏空了灵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但他有一点很明确,他不想给霍恬恬带来伤害,要是霍恬恬因此改变了或者消失了,他就连最后的一点心理寄托都不见了。 他真的不想这样,可是他到底该怎么办?他不知道。 他不断绞尽脑汁。 最终那女人急了,啪啪扇了他两个大嘴巴子,他却依旧没有解释,只默默地转身,盯着气急败坏的女人。 视线对上,女人的怒火越烧越旺,索性威胁道:“好,你不说,那我亲自去问她!” “回来。”左辉终于开了口,他扯住了女人的膀子,哄她,“我只是喜欢看你发脾气的样子,真可爱。” “你少糊弄我!”女人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嫌弃地搡开了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原本说好的,一起去找服装店的麻烦,把那块地趁早接手过来。结果你呢,自打那个女人出现,你回回都是息事宁人,这么下去的话,我还怎么拿地,还怎么跟我爸交代?我爸要是不满意,还怎么放心把家产交给你我打理?可怜我外祖一家,不嫌弃我老子是穷小子入赘,处处扶持帮衬,没想到他见异思迁,娶了个小的。现如今我家虽然家大业大,我们大房却只能靠我一个了,难不成你要便宜了那个贱女人的三个儿子?” “你别急,我想想别的法子。”左辉终究还是逃避不了这个选择。 一个是放在心上可望不可即的女人,像那遥远的月光,好看是好看,却不能管饱;一个是活生生的可以给他带来利益的女人,虽然像碗里的米饭粒不起眼,却可以让他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孰轻孰重,他还是有数的。 但是他离不开白月光,哪怕得不到她,只是远远地看着就行。 他思索再三,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她男人是个军官,惹不起,她老子娘也不是泛泛之辈,咱们这次碰上硬茬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