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没一点儿力气了,被侍女扶着躺到了床上。 纱帐放下了,屋内烛灯的光弱了许多,并不刺眼,耳边是风雨雷声,夹着侍女们小声说话的声音。 李轻婵知道这是她们故意发出来的,好让她知道屋里有人守着,让她安心入睡。 可她睡不惯陌生地方,根本不敢闭眼,辗转许久,最后实在撑不住身上疲乏,才昏昏睡去。 她睡去了,自然就不知道后面的事了。 房门被人骤然推开,外面守着的侍女吓了一跳,领头的是挽月,望着大步而入的钟慕期惊喜道:“世子,你回来了啊?是来接小姐回去的吗?” 钟慕期衣摆已被雨水打湿,朝里间望了一眼,随手解着外衣,问:“阿婵睡着了?” 挽月下意识答道:“是,刚睡着,不太安稳,一直在翻身。” “嗯。”钟慕期道,“都下去,不用守着了,明日一早再回府。” 他身上外衣已脱下,随手抛在一旁。 侍女们看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按他说的退下,唯有飞鸢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还待着做什么?”钟慕期皱眉。 侍女忙接二连三下去,挽月是最后一个,迟疑地到了门口,还是觉得大晚上的,留他一个男人独自待在李轻婵屋里不好。 她壮着胆子想要与钟慕期提一句这不合适,刚转过身,房门“啪”的一声,在她眼前无情地合上了。 第88章 脸颊 钟慕期熄了外间的烛灯, 进了里屋,先是借着里屋昏暗的光线打量了一周,再去了床榻边。 掀帘一看,床上只有一个蜷缩在锦被下的身形, 严严实实, 密不透风。 他在床边坐下, 抬手去掀被角, 感觉到被角被里面的人死死压住。 他稍微施力,被子里面的力气也逐渐加大, 在与他抗争着。钟慕期笑了下,低声道:“原来没睡着啊。” 他再扯被角,里面的人依然用力拽着,他以为李轻婵没听出他的声音,再道:“阿婵, 是表哥。” 喊完再扯,还是没扯动,钟慕期觉得有什么不对,没再顾虑, 直接用蛮力将锦被掀开, 这才看见里面缩成一团的姑娘。 他稍微侧身,让烛光照进几分, 看清了李轻婵闷得潮红的脸, 她双目紧闭, 卷睫颤动,额头上尽是淋淋汗水。 人还睡着, 是本能地死死抓着锦被不撒手。 “阿婵, 醒醒。”钟慕期俯身去喊, 手也往李轻婵脸上摸去,沾了一手的湿汗。 他感受着手下异常的温度,手掌继续往下,发现李轻婵中衣几乎被冷汗浸透。 外面雷声又起,他的手还没有收回来,很明显地察觉到李轻婵打了个寒战,两手拽着锦被又往上拉。 钟慕期起身去了外面,守在暗处的飞鸢这才想起有事忘了与他说,愧疚道:“小姐傍晚时起了热,烧得太厉害了才耽误了回府,不过已经喝过药了。” “解毒的药呢?” “一直在按时吃,未曾间断过一日,期间孟梯给小姐换了两次药,说差不多这时候再去把脉看一看。” 钟慕期点头,重新往屋里去,路过桌边时倒了盏温水,再回到床边时看见床上的人已又将自己埋了起来。 李轻婵睡梦里也能听见哗啦啦的雨声与阵阵惊雷,她把自己蒙起来,不透一点儿气才能让自己安心。 锦被再次被掀开,外面的凉气扑上她汗涔涔的肌肤,让她身上起了细小的疙瘩。她脑子烧得晕沉沉的,无意识地想再把自己蒙起来,直到两手被人握住强硬地掰开,才意识到有人在身旁,猛地睁开了眼。 然而她长时间未见光亮,乍一睁眼根本看不清眼前事物,只能清晰地感受到抓住她的那两只手是如何的有力。 李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