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温莫名心虚,摇头。 步西岸一点下巴,转身回屋前,拍拍兰兰说:“作业拿出来,跟姐姐一块写。” 看着步西岸再次折返回屋的背影,郁温脑子有短暂的空白,兰兰很惊喜,“姐姐,你也要写作业呀?” “……” 郁温沉默几秒,点头:“应该是。” 步西岸这算提前猜到了她下周的计划吗? “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是一个人奋斗了!”兰兰很兴奋。 郁温一顿,反问:“你哥哥平时不写作业吗?” 兰兰很理所当然地摇头,“不写啊?” “为什么?”就算忙,晚上回来总要看书吧? “他不用写,他是天才。”兰兰还沉浸在高兴和兴奋中,蹦蹦跳跳地回屋拿作业了。 只有郁温留在堂屋,脑子里除了闪过一丝“这世界真不公平啊”的想法以外,还有点紧张,也好像有点兴奋。 就像高中入学第一天的心情。 直到步西岸再次出来,他手里拎着一张试卷,试卷上都是折痕,显然是被他折过的,郁温想起来之前几次放学碰到他的画面,每一次他都不带什么,最多也就折张试卷揣进兜里。 有点酷了。 郁温目光从他手里的试卷转向他脸。 然后看到步西岸没什么表情地瞥她一眼,一撩眼皮说:“坐过来。” 哦。 郁温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搬着凳子没离身地半弓着腰一步一步走到四方桌前,凳子落地,她也坐了回去。 一抬头,看到步西岸还是什么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但是几秒后,郁温看到他颇有几分意外地挑了挑眉。 其实在步西岸脸上是极少能看到这种有点野有点痞的表情的,他大多数都没什么表情,显得冷漠,向芹私底下还偷偷问过她步西岸是不是有点面瘫,要不然作为一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怎么能对万事万物无感到这种程度。 所以眼下郁温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顺着思维就在想:他怎么突然做这个表情?看到什么了? 然后郁温就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先是一愣,随后脸羞耻得红了,眼睛逼得也有些红。 她皮肤白,红一点都很明显,步西岸目光扫一眼她泛着微红水光的眸,眼前蓦地出现她刚刚被他攥一下就红的胳膊,目光一顿,步西岸匆匆收回,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 步西岸目光收得很快,减少了郁温一点羞耻感,等步西岸坐在旁边,她忍不住低下头,步西岸把试卷推到她面前,喊兰兰:“草稿纸和笔拿过来。” 兰兰刚坐下,闻声“哦”一声起身。 郁温有点不好意思,她和步西岸都是大人,怎么老让兰兰忙来忙去,她抬头,没敢看步西岸,只说:“要不我去吧。” 耳边传来步西岸有点低沉但情绪很淡的声音:“你看题。” 郁温只能又坐好。 她目光落在试卷上,抿唇,其实思绪有点飘。 耳边再次传来步西岸的声音:“做完。” 这时兰兰拿纸笔过来,交给郁温,郁温拿到手里才发现兰兰给她的是铅笔。 ……啊? 郁温有点懵地看向步西岸。 步西岸似乎没理解她的疑惑,回看她,表情有点:有问题? 没有。 铅笔也行。 郁温开始埋头苦干。 夏天的午后有点燥热,但是院里被泼了水,水汽蒸腾间,太阳一寸一寸地落下,炽热的阳光被橙红的晚霞取代,老旧的屋里风扇在卖力地旋转,每一片扇叶都仿佛要把夏天吹得更长久。 郁温在一片温热微凉中,渐渐沉下心,她全神贯注在试卷上,偶尔耳边会传来兰兰向步西岸提问的声音,步西岸一般回答得很简短:“第四单元第四小节,自己翻。” 他们声音压得小,低低沉沉,卷在风里,又吹进郁温耳朵里。有一瞬间,郁温回忆起自己从前在老家的生活,那个时候她写作业也是这样,坐在方方正正的木桌子前,隔壁屋传着电视机的声音,低低沉沉,她不会分心,只觉得安心。 一张数学试卷真写起来用不了平时考试规定的那么久,郁温写完大致检查了下,然后抬头看向了步西岸,步西岸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本练习册,他个子高腿长,桌子和凳子都有点委屈他,所以他没像郁温和兰兰那样坐那么端正,而是侧着身,一条腿伸出去,另一条敞着,身子微微后仰,练习册摊在手上,偶尔拿笔划拉几下练习册。 他拿的倒不是铅笔。 郁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关注这一点,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