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那种不舒服。 当然, 这种不舒服背后更多的还是心疼, 甚至有些埋怨那个让她如此的男人,所以方才在颜家,薄春山对颜铁匠有些冷淡,别人看不显,顾玉汝却能明白。 她微微地叹了口气,抬眼看着他。 “你既知道妇人怀胎艰难辛苦,生产时几乎等于一脚踏进鬼门关,那就应该能明白,什么才能让一个女人做到如斯地步。” 憔悴了自己容颜,身体变得臃肿不堪,为孩儿哺乳时的疼痛,不得不耐着性子哄着幼年不懂事的孩子…… 就是经历过一次,才知道其中的可怕和艰巨。 按照邱氏这个岁数,颜铁匠自己都不对能有自己的后代抱任何幻想,她完全不用再考虑生养孩子了,可邱氏偏偏老蚌怀珠,愿意冒着风险怀上这个孩子。 为了什么,其实都再清楚不过。 只是当下民风保守,百姓热衷去看去听那些才子佳人的折子戏小曲,但现实生活中却从来羞于提到男女之情。 男女之情是什么? 对于当下人实在太遥远了,他们很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成了亲在一起,从自己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少女,一起经历生活经历育儿,渐渐变得成熟。有的成了怨偶,丈夫埋怨妻子野蛮粗鲁,妻子埋怨丈夫无用不解风情,但也有的相濡以沫,成了谁也割舍不了谁。 前世顾玉汝也不懂,那点萌芽还没生出来就死了,可重活了一世,她觉得自己似乎懂了。 “女人愿意给男人生儿育女,不外乎因为……他值得。”她声音低了下来。 顾玉汝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至少她知道她是,邱氏也是。她其实能明白邱氏的想法,因为曾经她也历过如她这般年纪。 邱氏人到中年,有一个儿子,她也曾经人到中年,有一个儿子,邱氏的儿子好好的,她的儿子却死了。 当年当她好不容易从丧子之痛走出来,许多人为她扼腕为她叹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一边嘴里可惜着,一边看着她的笑话。 依稀记得当时她参加了某个府上的赏花宴,偶然听到有人说自己的闲话。 “真是太可惜了,这没了嫡子,她以后可怎么办?” “她年纪也不是太大,不是不能老蚌怀珠。” “老蚌怀珠?那多险呀,不要命了?” “那总比没了嫡子,以后在庶子手下讨生活的强……” “她和齐阁老羡煞了多少人,可惜命不好……” 老蚌怀珠?她都诧异那些人的想法,事实上这样的人其实挺多,对那些官夫人来说,是如论如何也要有个自己生的嫡子,若是这事换在其他人身上,能生还是再要生一个的。 可她却从始至终就没有这种想法过。 …… “那是不是因为我值得,所以你才愿意不辞辛苦,给我生了一个又一个?” 顾玉汝就奇怪了,他为何能脸皮那么厚,每次都能觍着脸问这种让人不自在的话?可看着他眼里含着的笑意,她这次不甘示弱了。 她没好气道:“你知道就行,记得以后要对我好。” 他将她揽进怀里,将她晕着红霞却要强壮镇定的小脸藏进胸膛里,摸了摸她的背,又摸了摸她高耸的肚子,叹笑道:“我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 “那谁知道呢?说不定等我哪天人老珠黄,你又寻到了如花娇妾。”她小声咕哝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