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用刀的好手,但这厢刃在人面,且是他的一张脸,她便愈发小心谨慎。 外头晨光已经亮起,柔柔洒进屋来,渡了叶照一身。 萧晏半阖着眼看她,扭头往她掌心蹭去。 “殿下!”叶照转瞬收刀,眉宇含了两分怒气。 似训不听话的孩童。 是真的。 她回来了。 萧晏嘴角噙了笑,回正姿势。 她面容没有破碎,眉眼会溢出怒色。 “妾失言。”叶照低声道,“只是怕伤到殿下。” 萧晏看着她又复了恭谨卑怯色,便也收了笑,压平嘴角,“无妨。” 对镜剃面,窗下熨衣,殿中案上已经摆好膳食,正冒着热气和香气。 时光静好。 然不过片刻,这份安适便被打破了。 司制掌事跪在萧晏跟前,将话道来。 原是萧晏的朝服,折痕和翘边处,需高温炭火置于熨斗中,熨烫两刻钟方能服帖。然冷炭点燃,催温生火,也至少需一刻钟。这样算来,根本来不及。 “来不及你们想办法。本王养着你们是解决问题,不是扔问题的。” “这……”司制颤颤道,“不若殿下换吉服……” “荒谬!”萧晏拍案坐直了身子,“你是今个晨起,人醒了脑子还睡着?” “殿——”叶照手中锋刃本停在他下颚处,他这样豁然坐起,刃口便垂直往下切去。 叶照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本能地素指勾刀,逆转刀刃,控着力道将那把三寸青铜剃刀刃面对着自己掌心。 饶是如此,掌风余力还是拂起萧晏几丝鬓发。 叶照心悬起,萧晏转头看她。 片刻,他问,“伤着没? “没!”叶照连忙捧了铜镜与他。 “本王问你的手伤到没?”萧晏将人拉过来,手心手背地看。 “谢殿下关心,也没!”掌心除了一柄青铜剃刀,空空如也。 时值,苏合带着药膳进来,加上前头的司膳、司寝、司制,一殿怏怏十数人,算是看出了秦王殿下对这季孺人的在意。 尤其是苏合,彻底舒了口气。 以后,再逢四月十七,这人总能少折腾些了。 叶照低眉抽回手,绞干帕巾给他重新净面。 “不若殿下先去用早膳,朝服妾身来想想法子。” 虽说他圣眷优渥,但朝会之上,穿戴有差,罪名可大可小。 且当今天子座下,得宠的原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位年岁相仿的楚王殿下。 要是今日全了这桩事,他对自己的信任也会再多一分。 萧晏不置可否,起身挪去用膳。 司制掌事如遇大赦,引着叶照至朝服处。 熨帖衣袍的法子和难处,方才已经说得明白。 来不及催升温度。 的确如此,熨烫领口的铜斗都是专门尺寸的,放不了太多炭火,温度一直是只温不烫,费的便是来回反复的功夫。 “炭点上了吗?” “点上了,但是还没燃透。” “那先抓紧时间熨起来,着两个小厮与我烧炭,一会可换炭。” 司制处的两位掌事闻言,一颗心又沉了下去。原以为是什么绝妙的法子,这说了等于没说。 “还愣着作甚,赶紧的。”叶照柳眉轻拧。 司制无法,硬着头皮熨烫。 每隔半柱香,叶照便着人换炭。 如此两炷香后,叶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