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男人一双猩红眼睛,叶照心口还是窒了窒,喉咙涩堵,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她终于道,“妾身想……沐浴。” 那样喜净的一个人,叶照想,这样握那双手,都是对他的亵渎。 她拢在袖中的手正欲往后缩去,便见得萧晏的手已经收回了。 甚至人,也已转身离开。 原来,他也是这样想的。 自己碰不得他。 叶照恍然,自己站起了身。 已经行至门边的男人,合了合眼,“还要本王等你吗?” 叶照提裙走上去。 今日她穿了一身银丝滚边的杏色拽地长裙,搭着同色绣花披帛,戴的是不久前新买的那套接天连叶的芙蕖簪头面。 萧晏记得,晨起她出府时,回身冲他嫣然一笑。 “那殿下,记得来接妾身。” 夏日微风,吹拂起她袖角裙摆,她整个人清丽出尘得宛如池中盛放的水莲。 朝来暮去。 她钗换皆散,飞天髻倾塌,剩三千青丝裹背。 披帛扣了死结,抹胸开叉,袍摆惹满尘埃袖角裂缝。 现出皮肉处处。 青的,紫的,红的,无一处不是伤痕。 马车内点着一盏壁灯,叶照垂首抿唇,萧晏双目灼灼看她。 “荀茂进去了,流放三千里。” “嗯。” “洛阳少儿能安宁不少。” “嗯。” “曾经被他杀害的百姓,也算有了告慰。” 叶照点点头,“还是便宜他了。” “荀家出资给他捐罪,三千里流放没了。”萧晏捻着指上扳指。 叶照蹙眉抬眸。 “这不是贿赂,历代都有,律法许可。荀家出的银子,明面十万两捐罪入国库,暗里一百万两去了西北边地。” 萧晏笑了笑,“算是给本王解决了兵部问题。” 叶照又嗯了声。 空气中再次沉默,叶照重新低了头,忍着侧首依旧喷火一般的目光。 星月无声,知过了多久,萧晏一拳砸在车壁上。 叶照攥着袖角抖了抖。 “殿下,到府了。”车驾停下,外头车夫小心翼翼回话。 萧晏没有起身,叶照便也不敢先动。 又半晌,萧晏拔自己簪冠,将她一头长发挽好。 “穿上。”他脱了外袍扔给她,正欲撩帘下榻。 “殿下若嫌妾身,原不必再带妾身回府。” “不回来,你想去哪?” “天地大,总有妾身容身处,容不了也无妨。” 萧晏猛地回首,一把拽出车内的人,扯着衣袍强抱入了清辉台。 “我嫌你?”萧晏将人扔入床榻,拽了腰封压身下去。 “我嫌你,就该直接通知京兆府,通知大理寺,暗里灭了你的口,一了百了。” “不,我得先留着你,等把那畜生收拾了,银子到手了,回来这一路上,让暗卫解决了你,丢去城郊乱葬岗眼不见为净。” 萧晏将身下人衣衫撕了一半,想一想扯被盖上,喘着气怒视。 所以没有嫌她,那发的哪门子火。 叶照看着他,“那殿下气什么,妾身不明白。” “你——” 萧晏气笑了。 咬牙道,“你舍了一身剐,为死去的人,为活着的人,为百姓,为将士,那你为我了吗?” “殿下公务不是了了吗?”叶照彻底摸不着头脑,“妾身,大半都是为了您啊!” 萧晏压下火焰,轻叹了声,将人从被中抱出,去了净室共浴。 烟波缭绕,水雾迷蒙。 一日折腾,萧晏便再不会折腾她。 只把被蒸得昏昏欲睡的人圈在怀中,给她一点点上药。m.xIaPe.cOm